商君書 刑約第十六[缺] 賞刑第十七
商鞅
商君書 刑約第十六[缺] 賞刑第十七
圣人之為國也：壹賞，壹刑，壹教。壹賞則兵無 敵，壹刑則令行，壹教則下聽上。夫明賞不費(fèi)，明刑不戮，明教不變 ，而民知于民務(wù)，國無異俗。明賞之猶，至于無賞也；明刑之猶，至 于無刑也；明教之猶，至于無教也。
所謂壹賞者，利祿官爵，摶出于兵，無有異施也 。夫固知愚，貴賤，勇怯，賢不肖，皆盡其胸臆之知，竭其股肱之力 ，出死而為上用也。天下豪杰賢良從之如流水。是故兵無敵，而令行 于天下。萬乘之國，不敢蘇其兵中原。千乘之國，不敢捍城。萬乘之 國，若有蘇其兵中原者，戰(zhàn)將覆其軍。千乘之國，若有 捍城者，攻將凌其城。戰(zhàn)必覆人之軍，攻必凌人之城， 盡城而有之，盡賓而致之，雖厚慶賞，何費(fèi)匱之有矣。 昔湯封于贊茅，文王封于岐周，方百里。湯與桀戰(zhàn)于鳴 條之野，武王與紂戰(zhàn)于牧野之中，大破九軍，卒裂土封 諸侯，士卒坐陳者里有書社，車休息不乘，從馬華山之 陽，從牛于農(nóng)澤，從之老而不收，此湯武之賞也。故曰 ：贊茅岐周之粟，以賞天下之人，不人得一升；以其錢 賞天下之人，不人得一錢。故曰：百里之君，而封侯其 臣，大其舊。自士卒坐陳者，里有書社。賞之所加，寬 于牛馬者，何也？善因天下之貨，以賞天下之人。故曰 ：“明賞不費(fèi)?！睖浼绕畦罴q，海內(nèi)無害，天下大定 ，筑五庫，藏五兵，偃武事，行文教，倒載干戈，搢笏 作為樂以申其德。當(dāng)此時(shí)也，賞祿不行，而民整齊。故 曰：“明賞之猶，至于無賞也?！?netor.com>
所謂壹刑者，刑無等級。自卿相將軍以至大夫庶 人，有不從王令，犯國禁，亂上制者，罪死不赦。有功于前，有敗于 后，不為損刑。有善于前，有過于后，不為虧法。忠臣孝子有過，必 以其數(shù)斷。守法守職之吏，有不行王法者，罪死不赦，刑及三族。同 官之人，知而訐之上者，自免于罪。無貴賤，尸襲其官長之官爵田祿 。故曰：“重刑連其罪，則民不敢試?！泵癫桓以?，故無刑也。夫先 王之禁刺殺，斷人之足，黥人之面，非求傷民也，以禁奸止過也。故 禁奸止過，莫若重刑。刑重而必得，則民不敢試，故國無刑民。國無 刑民，故曰：“ 明刑不戮?！睍x文公欲明刑以親百姓，于是合諸侯大 夫于侍千宮。顛頡后至，請其罪。君曰：“用事焉，” 吏遂斷顛頡之脊以殉。晉國之士，稽焉皆懼，曰：“顛 頡之有寵也，斷以殉，況于我乎？”舉兵伐曹及五鹿， 反鄭之埤，東衛(wèi)之畝，勝荊人于城濮。三軍之士，止之 如斬足，行之如流水。三軍之士，無敢犯禁者。故一假 道重輕于顛頡之脊，而晉國治。昔者周公旦殺管叔，流 霍叔，曰：“犯禁者也。”天下眾皆曰：“親昆仲有過 不違，而況疏遠(yuǎn)乎？”故天下知用刀鋸于周庭，而海內(nèi) 治。故曰：“明刑之猶，至于無刑也?！?netor.com>
所謂壹教者，博聞辯慧，信廉禮樂，修行群黨， 任譽(yù)清瘺，不可以富貴，不可以評刑，不可獨(dú)立私議以陳其上。堅(jiān)者 破，銳者挫。雖曰圣知巧佞厚樸，則不能以非功罔上利。然富貴之門 ，要在戰(zhàn)而已矣。彼能戰(zhàn)者，踐富貴之門；彊梗者，有常刑而不赦。 是父兄、昆弟、知識、帳淵(水改女) 、合同者，皆曰：“務(wù)之所加，存 戰(zhàn)而已矣。”夫故當(dāng)壯者務(wù)于戰(zhàn)，老弱者務(wù)于守；死者 不悔，生者務(wù)勸。此臣之所謂壹教也。民之欲富貴也， 共闔棺而后止。而富貴之門，必出于兵。是故民聞戰(zhàn)而 相賀也；起居飲食所歌謠者，戰(zhàn)也。此臣之所謂“明教 之猶，至于無教也?！?netor.com>
此臣之所謂參教也。圣人惟能知萬物之要也，故其治國，舉要以致萬物。故寡教而多功。圣人治國也，易知而難行也 。是故圣人不必加，凡主不必廢。殺人不為暴，賞人不為仁者，國法 明也。圣人以功授官予爵，故賢者不憂。圣人不宥過，不赦刑，故奸無起。圣人治國也，審壹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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