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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軌家族的政治蛻變


          摘要

          締造前涼這一方亂世之中“樂土”、庇佑了北方漢人文明的,正是涼州安定大族張氏,張軌是其奠基人。

          (張軌像 來源:網(wǎng)絡(luò))

          01

          翻看晉史,很多人覺得十六國時期很混亂,一個個政權(quán)旋起旋滅,再加上大多數(shù)是胡族建立,所謂五胡亂華,互相征伐,一通亂打,北方疆域遍地狼煙,確實很亂,現(xiàn)在我們統(tǒng)稱之為“十六國”,其實不止十六個政權(quán),細數(shù)起來不下二十個,真的不容易理出個頭緒。

          這段時期,對于中華民族來說是一個分裂的時期,是一個痛苦且悲傷的時期。

          但在這一片混亂當中,相較于成漢、前趙、后趙、燕、秦等政權(quán),前涼卻是經(jīng)常被忽略的一個存在,或許是因為它地處西陲,也或許是因為它并非靠著打打殺殺而是由西晉一州逐漸演變、建立起來的政權(quán),但它卻是十六國時期中少見的一個清流,它是純漢人的政權(quán),也是十六國中存在時間最長的一個政權(quán)。

          大家都知道隨著西晉滅亡,東晉在江南立國,隨之出現(xiàn)衣冠南渡,也就是漢人世家大族不堪忍受異族統(tǒng)治,于是舉家遷往江南,但是在衣冠南渡的亂世,也有一部分漢人世家子弟卻勇敢逆行,“衣冠北上”,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前涼,那是他們心中的桃花源,其實不僅是世家子弟,還有大批失去土地的漢人流民,也把目光投向了狂風大漠中的西北,正所謂“天下方亂,避難之國唯涼土中外避難來者,日月相繼”。

          有人看十六國歷史,看到漢人冉閔暴起,下達“殺胡令”,覺得很是痛快,更有仰慕者稱其為中華民族的拯救者,咱們先不評價冉閔的行為,其實他就是個暴徒,對胡族痛下殺手也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非民族大義,單從對中華民族的貢獻來看,冉閔這個“中華民族的拯救者”,連給前涼的建立者提鞋都不配。

          締造這一方亂世之中“樂土”、庇佑了北方漢人文明的,正是涼州安定大族張氏,張軌是其奠基人。

          能崛起于亂世,還能保一方平安,綿延數(shù)世,這就不是如石勒石虎之流的異族人只憑戰(zhàn)斗值所能比的,沒有深沉的政治謀略,很難做到這一點。

          張軌及其家族的政治謀略,充分體現(xiàn)了頭腦清醒、目標明確、因勢而宜、進退有據(jù)的亂世生存法則,其原則性和靈活性的完美統(tǒng)一,讓人印象深刻。

          他們的政治策劃,從其實現(xiàn)途徑來說,就是從有限的忠誠逐步過渡到稱帝自立。

          02

          安定張氏,據(jù)說是傳自西漢劉邦所封的異姓王趙王張耳一脈,張軌是其十七世孫。真不真的這誰都沒法考證,不過這并無關(guān)緊要。

          重要的是人家這個家族,世世代代就舉孝廉,專攻儒學,有良好的教育傳統(tǒng)。

          張軌的爺爺張烈在曹魏時期曾當過外黃縣令,巧的是,他家的祖先張耳年輕時,那時是戰(zhàn)國末期,張耳是一個游俠少年,犯了事兒逃亡到了外黃縣,娶了當?shù)匾粋€富家女子,獲得大量財富支持,竟然當上了外黃縣令,這么看來張軌還可能真的是張耳不知多少代的孫子呢。

          張軌的父親張溫,在晉帝國的首都洛陽任職,而且是在宮中,任太官令,這個官職屬少府管,也就是帝國的內(nèi)務(wù)府吧,具體管理宮廷的膳食、吃的喝的這些。

          張軌的母親則出自隴西的大族辛氏。

          張軌當然也很優(yōu)秀,他出生于254年。

          那個時代,只要智商余額充足,世家子弟的職業(yè)就是當官,除非是自己死活不愿意走仕途;當然,要是生于帝王家,哪怕是傻,也能當皇帝,比如司馬衷。

          張軌跟著他爹在洛陽,交往的自然是圈子中人,少年時就被中書監(jiān)張華賞識,稱之為“二品之精”。

          那時選官的制度叫中正九品制,中正是官職名,也就是選官的人,那么他們把人分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個品級,以此作為選官任官的憑據(jù)。

          一品是“上上”,這個就是徒有其名,打有這個制度就沒人評上過,倒不是不評,而是不能,如果有人評上了“上上”,那就是完人、圣人了。

          二品就是“上中”,張華說張軌是“二品之精”,也就是說他是二品中的精華,就差直接說他是一品了,估計是不敢這么說。

          張華是朝廷重臣,力主滅吳并在滅吳之戰(zhàn)中發(fā)揮了重大作用。這樣的人這樣品評一個年輕人,那意味著年輕人的前途無限光明。

          張軌順利入仕。

          但他沒趕上一個好時代,晉武帝司馬炎滅吳后就犯了皇帝病,只顧自己花天酒地,朝政逐漸被外戚楊氏把持。

          楊氏有三兄弟,楊駿、楊珧、楊濟,號稱“三楊”。

          楊珧看中了張軌的才華,征辟為掾?qū)?,也就是專門輔佐楊珧,也可以說是楊珧的私人顧問。

          后來又遷任散騎常侍,也就是皇帝的顧問了,所謂“入則規(guī)諫過失,備皇帝顧問,出則騎馬散從”;再后來又成為都督雍涼軍事的梁王司馬彤的司馬,相當于司馬彤的軍事顧問。

          看起來順風順水,但隨著皇室內(nèi)亂,張軌這官兒當?shù)媚戭澬捏@。

          先是司馬炎死后,司馬衷的老婆賈南風掌權(quán),誅滅了“三楊”,張軌因受楊珧提攜,這關(guān)本來很難過得去,但因為賈南風還要依靠張華執(zhí)政,張華又很賞識張軌,這才沒被牽連。

          緊接著八王之亂,趙王司馬倫推翻賈南風,連帶著張華也被殺了,好在張軌命好,司馬彤是司馬倫的哥哥,因司馬彤之故,張軌再逃一劫。

          張軌心慌了,眼見朝局越來越亂,諸王紛爭,再這么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的腦袋玩兒丟了。

          歲月蹉跎,這時的張軌47歲了,在官場浸淫多年,政治經(jīng)驗已經(jīng)非常豐富了。

          他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后半生。

          思考的結(jié)果是“陰圖據(jù)河西”,一個“陰”字,證明了他從一開始就有割據(jù)涼州的想法的。

          雖然想法是“陰”的,但要去涼州,還是要正大光明地出去,也就是要有朝廷的任命,雖說這個朝廷很亂了,但朝廷的任命,是“據(jù)河西”這一權(quán)力來源的唯一合法性。畢竟,晉帝國的牌子還立著呢,雖然已搖搖欲墜。

          張軌鄭重其事地向朝廷提出請求:遠赴西北,為國分憂,去做涼州刺史。

          朝廷當時已顧不上西北那塊地兒了,離得太遠,胡族紛雜,各種叛亂就沒停止過,正好,你愿去,那就去吧,治理好了當然好,治理不好也沒啥,反正不會比現(xiàn)在更壞。

          301年,張軌順利出任“持節(jié)護羌校尉、涼州刺史”。

          張軌為什么選擇涼州呢?

          一是那是他的老家,安定張氏的根基還在。

          二是當時的局勢使然,換句話說,別的地兒也去不了。當時齊王司馬囧鎮(zhèn)許昌、河間王司馬颙鎮(zhèn)關(guān)中、成都王司馬穎鎮(zhèn)鄴城,幽州被太原王氏的王浚緊緊攥在手中,氐人李特、李雄正領(lǐng)著一幫子流民在巴蜀為建立成漢而奮戰(zhàn),放眼望去,也就剩西北涼州了。至于說南方,想都別想,江東世族盤根錯節(jié),再說那時候司馬睿就在江南鎮(zhèn)守了。

          三是涼州這個地兒吧,雖遠處西北邊陲,確實荒涼,但地域廣大,“南逾河湟,東至秦隴,西包蔥嶺,北暨居延”,扼絲綢之路,廣闊天地大有所為嘛。

          張軌就這樣奔赴了涼州。

          03

          這時涼州是個什么形勢呢?

          總的來看,西晉朝廷對涼州的政策趨于保守,導致涼州與西晉朝廷產(chǎn)生越來越大的離心力。

          涼州之地本就是多民族混雜,漢末還有過多次少數(shù)民族內(nèi)遷,曹魏時期就出現(xiàn)“西北諸郡皆為戎居”的局面,但是曹魏采取的是寬松的民族政策,管理西北的地方官吏面對復雜局勢善于處置,民族矛盾并不顯著,甚至還能做到“胡漢互補”。

          到西晉時,河隴地區(qū)崛起一支異族勢力“河西鮮卑”,西晉也一改曹魏時安撫招收、恩威并用的民族政策,開始對異族聚居區(qū)嚴加防范,管理政策開始趨于保守,更是“分雍、涼、梁州置秦州”。

          西晉朝廷對涼州異族的認識是“胡夷獸心,不與華同,鮮卑最甚”,在這種認識的指導下,必然產(chǎn)生民族壓迫,以河西鮮卑為首的河隴異族勢力就成了重點防范目標,從而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河西走廊地區(qū)本來是傳統(tǒng)上中原王朝重點經(jīng)營用以防范外敵的,現(xiàn)在反而成了朝廷的防范地帶,這意味著涼州徹底邊緣化了,也使得這一區(qū)域的民族對立狀況越來越惡劣了。

          于是出現(xiàn)了長達近十年的禿發(fā)樹機能叛亂,“河西斷絕”,動搖西晉在西北的統(tǒng)治,使得西域與中原的聯(lián)系被切斷,西域、河西豐厚的貨物資財無法抵達中原,造成巨大的經(jīng)濟損失。

          最終馬隆以武威太守的身份平叛成功,但這場叛亂極大動搖了西晉朝廷在涼州的統(tǒng)治根基,也破壞了涼州的經(jīng)濟繁榮局面。

          其后馬隆改任西平太守,繼續(xù)鎮(zhèn)守此地,幾乎以一己之力維系了河隴地區(qū)十數(shù)年的和平局面。

          馬隆以強勢人物憑個人能力換來的和平,其實是脆弱的,因為西晉朝廷對涼州的地域性歧視、對涼涼州異族的制度性不公依然存在,各種社會矛盾、民族矛盾只是暫時得到壓制而已。

          事實上,西晉朝廷對馬隆收復的涼州根本無暇顧及,因為這個朝廷又陷入了另一場大叛亂當中,即296年至299年秦雍二州爆發(fā)的氐人齊萬年叛亂,這又隔絕了涼州與洛陽的通道。

          馬隆去世后,甚至史書都沒記載下誰是涼州刺史,涼州與朝廷之間的關(guān)系很有點若即若離的意思。

          直到301年,張軌出任涼州刺史。

          張軌看中的,沒準也正是這種“若即若離”。

          也是從這一年起,開啟了張氏統(tǒng)治涼州的時代。

          “鮮卑反叛,寇盜縱橫”,這是張軌初到?jīng)鲋輹r面對的局面。

          張軌本就是安定郡大族,家族勢力還在,他又曾擔任過“征西軍司”,對這一帶的形勢當然很了解,這種局面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一到任,即以雷霆手段,“即討破之,斬首萬余級,遂威著西州,化行河右”,以大勝之姿威震河西,迅速穩(wěn)定了涼州局勢。

          張軌隨即潛心治理涼州,以宋配、陰充、氾瑗、陰澹作為得力謀士,這幾人都是當?shù)卮笞?,可見張軌也是依靠世族力量來加強自己的統(tǒng)治,他還征召九郡貴族子弟五百人,建立起了學校,在春秋兩季以射選士,完全用漢人的方式來治理涼州這個地處荒漠、異族雜居的區(qū)域。

          涼州在張軌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西晉朝廷卻是越來越爛,八王之亂愈演愈烈。

          先是趙王司馬倫誅賈后,廢晉惠帝司馬衷而自立,然后齊王司馬冏聯(lián)合成都王司馬穎、河間王司馬颙擊敗趙王倫,重新迎立晉惠帝,司馬冏獨留洛陽輔政,長沙王司馬乂又攻殺司馬冏,到了303年,司馬颙又與司馬穎結(jié)盟討伐司馬乂,進軍洛陽,兵逼京師。

          皇帝在哪里,哪里就是朝廷。

          在這種情況下,張軌精心謀劃之后作出了一個舉動——“遣兵三千,東赴京師”,也就是涼州派出了三千勤王之師。

          三千,多嗎?肯定不多,但這是一個態(tài)度,我涼州刺史還是心向朝廷的!

          這里還隱藏著一個態(tài)度,那就是對河間王司馬颙隱隱的一種示好——你們皇族爭你們的,但畢竟是你要攻打京師,我作為地方大員不好意思不出兵,但你看好了,我只出了三千,意思意思而已,不會威脅到你的。

          司馬颙那時鎮(zhèn)守長安,統(tǒng)御關(guān)隴,距涼州較近,張軌不能不對其有所忌憚。

          張軌的出發(fā)點,其實就是保存涼州實力,而對朝廷“有限忠誠”。

          張軌這三千兵當然也沒能起啥作用,司馬颙、司馬穎擊破司馬乂掌控京師,司馬颙回軍關(guān)中,鎮(zhèn)壓雍州內(nèi)亂,司馬穎遣軍留駐洛陽,自己回鎮(zhèn)鄴城,遙控朝廷。

          隨即八王之亂進入高潮,先是東海王司馬越 “奉帝北征”,司馬穎挾惠帝司馬衷至鄴城,然后又“挾天子還洛陽”,司馬颙的右將軍張方攻奪洛陽,又挾惠帝遷都長安。

          朝廷危局之時,張軌這次卻悄無聲息了。

          其實他也沒閑著,涼州境內(nèi),鮮卑又叛亂了。

          《晉書·張軌傳》記載:永興中,鮮卑若羅拔能皆為寇,軌遣司馬宋配擊之,斬拔能,俘十余萬口,威名大震。

          這個若羅拔能本就是禿發(fā)樹機能的黨羽,在禿發(fā)樹機能兵敗被殺后,竟蟄伏二十余年再次叛亂,最終被張軌的司馬宋配擊殺。

          從這一事件也可看出,涼州之境的治理也非易事。

          這一次平叛“俘十余萬口”,可以看出叛亂的規(guī)模之大,這也使得張軌再次“威名大震”,在涼州擁有了無可比擬的威望,于是張軌“大城姑臧”,也就是開始整修涼州的治所武威城,“張氏遂霸河西”。

          04

          晉惠帝司馬衷西遷長安后,控制關(guān)中的司馬颙就擁有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quán)力。

          305年六月,司馬颙任命的新任秦州刺史張輔被隴西太守韓稚攻殺,這一事件本與張軌沒有什么牽連,但張軌眼觀天下局勢,決定出手了。

          遣中都護汜瑗率眾二萬討之,先遺稚書曰:“今王綱紛擾,牧守宜勠力勤王。適得雍州檄,云卿稱兵內(nèi)侮。吾董任一方,義在伐叛,武旅三萬,絡(luò)繹繼發(fā)……當與卿共平世難也。”稚得書而降。

          一書而降,可看出張軌此時的實力。

          那張軌為什么此時出手相助司馬颙呢?

          張軌有一個軍事參謀叫楊胤,他對張軌說:“今稚逆命,擅殺張輔,明公杖鉞一方,宜懲不恪,此亦《春秋》之義。諸侯相滅亡,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

          楊胤勸張軌在眼下這個亂世之中,應(yīng)當仿效春秋時期的齊桓公,行“尊王攘夷”事。

          言下之意,就是這樣才可成就霸業(yè)。

          這才是張軌真正的目的,逼降韓稚,張軌便可把自己的勢力擴充到秦州,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

          于是張軌打著皇命的旗號,稱“適得雍州檄”,皇帝在長安,那么這個“雍州檄”自然代表皇帝的意思,當然,惠帝在司馬颙的控制下,也就是司馬颙的意思。

          張軌一面表明了擁戴朝廷、“勠力勤王”的姿態(tài),一方面也示好了司馬颙,更重要的是擴充了涼州勢力,真是一箭三雕!

          張軌當然并非真心“勠力勤王”,要不然他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攻擊司馬颙,因為皇帝就在司馬颙的挾持之下啊。

          司馬氏的晉王朝越來越亂,306年初,關(guān)東軍隊攻破長安,司馬颙逃。六月,司馬越部將祁弘迎惠帝還洛陽,十一月,惠帝駕崩,皇太弟司馬熾即位,是為晉懷帝,司馬越輔政。十二月,司馬颙為司馬模部將梁臣所害,“八王之亂”結(jié)束,司馬越陣營獲得最終勝利。

          張軌再未介入這場權(quán)力爭奪戰(zhàn),他安居涼州,靜觀形勢變化。

          懷帝即位后,司馬越出鎮(zhèn)許昌,遙控朝政,諸弟分據(jù)四方要地,還有一些實權(quán)方鎮(zhèn)各據(jù)邊陲,如王浚聯(lián)合東北鮮卑、烏桓,雄踞幽州;張軌鎮(zhèn)撫西北晉戎,盤踞涼州。

          此時的西晉朝廷,就如同一個松散的聯(lián)盟,司馬越只是各方勢力共推的“盟主”,其控制力并不強。

          司馬越的弟弟司馬模鎮(zhèn)守關(guān)中,也生出割據(jù)之意,專心經(jīng)營關(guān)中。

          連親弟弟都有割據(jù)之意,可見司馬越的統(tǒng)治是多么虛弱,受到關(guān)中阻隔的涼州,朝廷更是難以直接控制。

          但這并不意味著朝廷對涼州不聞不問。

          一旦有機會,朝廷還是要盡力羈縻涼州這個西部重地。

          308年二月,張軌入主涼州七年之后,面臨了一次最大的權(quán)力斗爭。

          事情起因是張軌身體出了點問題,中風口不能言,就讓自己的兒子張茂代理涼州政務(wù)。

          這讓覬覦涼州的各方人士看到了機會。

          張越是梁州刺史,也是涼州大族,其兄張鎮(zhèn)是涼州酒泉郡太守,張越早就想據(jù)涼州而自立,這時竟稱病辭職回到?jīng)鲋荨?/span>

          他們先是想讓秦州刺史賈龕取代張軌,但賈龕的哥哥及時勸阻了他,說張軌在涼州已得人心,你去了就是送死的,賈龕于是打消了念頭。

          張鎮(zhèn)又請朝廷派尚書侍郎曹袪為西平太守,張越為涼州刺史。

          朝廷只答應(yīng)了曹袪為西平太守,卻洞察了張越的陰謀,改派侍中爰瑜為涼州刺史。

          張越張鎮(zhèn)于是發(fā)動軍事政變,欲以武力搶權(quán)。

          再說張軌這邊,也是先極力爭取朝廷的認可,但張軌聰明聰明在他派出了兩路使者,一路是武威太守張琠的兒子張?zhí)?,他到京師洛陽,說明情況,勸朝廷莫要自毀長城,冤屈忠良讓朝廷罷更易刺史之命。

          另一路則是張軌屬下治中楊澹,他“馳詣長安,割耳盤上,訴軌之被誣,模乃表停之”。

          楊到的是長安,是向司馬模訴說冤情的!

          為啥?這就是張軌的老到之處了,司馬模鎮(zhèn)關(guān)中,一旦真的打起來,爭取司馬模的支持是很重要的。

          我有事兒了,先向您說明情況,這表明我是非常尊重您的。

          司馬模也想拉攏張軌,于是向朝廷上表,說明了張軌的情況,最終朝廷停止了更換刺史一事,并 “優(yōu)詔勞軌”,“命誅曹袪”。

          特別是楊澹,居然能割耳明志,這也足見張軌的得人心!

          搞定了朝廷,張軌開始雷厲風行鎮(zhèn)壓了張越、張鎮(zhèn)勢力,很快便重新掌控了涼州局勢。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張軌的長子、在洛陽任郎中的張寔經(jīng)朝廷同意,返回了涼州,張寔初歸姑臧便“率兵討鎮(zhèn)”,又敗曹袪。

          張寔在朝廷就開同“質(zhì)子”,在這個關(guān)鍵節(jié)口朝廷能把張寔放回來,可見朝廷對張軌的支持,同時也是承認張軌的勢力的表現(xiàn)。

          當然,在這場涼州內(nèi)亂中,張軌、張越雙方陣營都十分重視爭取西晉朝廷的支持,這也反映出當時西晉朝廷雖已衰弱不堪,但人心向晉,誰能爭取朝廷支持,便擁有了大義名分,占據(jù)先天優(yōu)勢,獲得朝廷支持的張軌很快擊敗張越,掃清了曹袪勢力。

          張軌家族也就此度過了一次最大的權(quán)力危機。

          05

          (涼州地形圖  來源:網(wǎng)絡(luò))

          涼州剛剛安定下來,洛陽卻漸漸支撐不住了。

          劉淵屢次攻打洛陽,天下大亂,各方諸侯已經(jīng)不聽朝廷的詔令,只有張軌還在四時朝貢,并派涼州軍馬聽從朝廷調(diào)遣。

          張軌治下的涼州,就像一支國家救援隊,涼州大馬的名聲也是越來越響。

          “軌遣北宮純、張纂、馬魴、陰濬等率州軍擊破之,又敗劉聰于河東,京師歌之曰:涼州大馬,橫行天下。涼州鴟苕,寇賊消,鴟苕翩翩,怖殺人。”

          但是,大廈將傾,勢難再造,311年六月,洛陽失陷,西晉朝廷宣告滅亡。

          涼州五千精騎隨之覆滅,統(tǒng)兵將領(lǐng)“(張)斐等皆沒于賊”。

          張軌在一次又一次為朝廷輸血過程中,成功打造了自己尊王攘夷的形象。

          06

          張軌的涼州,事實上這時就形成了真正的割據(jù)。

          特別是在劉漢陷長安、司馬模死后,涼州因遠離戰(zhàn)亂,因而廣泛吸納中原、關(guān)中的流民而得以不斷壯大實力。

          到了這個時候,張軌的心態(tài)自然會發(fā)生變化,隨之就是對外方略的調(diào)整。

          《晉書·張軌傳》載:太府主簿馬魴言于軌曰:“四海傾覆,乘輿未反,明公以全州之力徑造平陽,必當萬里風披,有征無戰(zhàn)。未審何憚不為此舉?”軌曰:“是孤心也?!?/strong>

          張軌現(xiàn)在要做的,是以涼州一州之力,“徑造平陽”,覆滅劉漢,再造晉室。

          其實也就是要趁亂崛起、成就霸業(yè)。

          晉懷帝死后,秦王司馬鄴即位,是為晉愍帝。

          這一時期,張軌積極謀劃東出,期間多次進貢、派兵,一系列忠心晉室的表現(xiàn)使張軌位極人臣,聲望益隆,更使張氏子孫獲得了對涼州實權(quán)的合法繼承權(quán)。

          314年,張軌死,其子張寔接過了父親權(quán)力。

          張寔主政涼州后,眼看晉室滅亡將近,張寔開始積極謀求“保據(jù)涼州”。

          隨著劉曜軍隊的進逼,張寔及繼任者張茂都采取了一種積極防御的策略,即在涼州以東的秦州大做文章,力圖御敵于涼州域外(即構(gòu)建隴右防線)。

          張寔主政后不久長安失陷,劉曜大軍西進,兵逼下邽,在此背景下,控制秦州的晉王司馬保向涼州求援,張寔趁機進兵秦州。

          自318至320年,張寔前后四次遣兵赴秦州救援司馬保,司馬保劉曜所逼曾想入涼州,張寔你這個正宗晉室皇族來了,振臂一呼的話,就可能沒我的份啦,于是派遣部將陰監(jiān)帶兵迎接司馬保,名為護衛(wèi),實為阻攔。最后司馬保退到桑城而死,“其眾散奔涼州者萬余人”。

          張寔通過援救秦州的舉動,不但使涼州獲得了萬余人的軍隊,而且一定程度上為涼州爭取了戰(zhàn)略緩沖區(qū),同時提前進軍秦州也有助于為日后奪取秦州、御敵于秦州做了準備。

          320年,張寔遇刺,其弟張茂嗣位。

          (前涼世系圖  來源:網(wǎng)絡(luò))

          西晉亡后,雍州諸郡相繼淪陷于劉曜,秦州對于張氏保據(jù)涼州的重要性越發(fā)

          凸顯,經(jīng)過張軌、張寔父子兩代經(jīng)營,到張茂時,待時而動,便水到渠成的奪回

          隴右、占領(lǐng)南安,更東移防線遠至天水冀城。

          至此張氏政權(quán)獲得了更大的戰(zhàn)略縱深,并構(gòu)建了隴右防線,成功防御了前趙的攻勢。由此可見,西晉滅亡前夕,張軌、張寔父子所采取的對晉室及秦雍二州的一系列正確的方針策略為前涼政權(quán)的建立與鞏固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事實上,西晉亡后,前涼統(tǒng)治者面臨“官非王命”的棘手問題,也就是沒有朝廷任命,這個朝廷,此時無疑是指東晉。

          沒有朝廷任命,權(quán)力來源就只是父子私相授受,這一點對于涼州的官民來說都還是很難接受的。

          張茂因未得到朝廷的正式冊封,在臨終感慨自己“官非王命,位由私議,茍以集事,豈榮之哉!氣絕之日,白帢入棺,無以朝服”。不僅是張茂以“位由私議”為恥,之后歷任前涼統(tǒng)治者在繼任之初也都每每以各種方式假借晉室名號來宣揚自身繼承大位的合法性,可見獲得東晉朝廷正式冊封對于前涼政權(quán)的鞏固有重要意義。

          但這時前涼與東晉的交通早已斷絕,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一階段的前涼遠離東晉本土成為事實上的割據(jù)政權(quán),其統(tǒng)治者既尊崇晉室又刻意淡化東晉朝廷對前涼的影響。

          比如他們“馳檄天下”表達對東晉的效忠,但又沿用西晉的年號,表明前涼是在有意與東晉朝廷保持距離,一方面沿用晉室舊有年號避免境內(nèi)臣民太過非議,另一方面可以通過保留西晉年號時刻敲打前涼諸臣、百姓,使之清晰認識到前涼有異于東晉諸州,是一個能夠自行決定年號存廢的獨特區(qū)域。

          325年6月,張茂去世,因無子,由侄子張駿接管涼州。

          此時涼州兵馬強盛,“跳六佾之舞,樹豹尾之旗”,設(shè)置官僚府邸都比擬君王,張駿此時已是事實上的君主,官僚無不稱臣。

          張氏一族,也終于實現(xiàn)了割據(jù)自立的目的。

          張駿死后,其子張重華繼位,繼位之初,張重華便自稱“假涼王”,建政之心昭然若揭,但一直未獲東晉朝廷認可,依舊封其為“涼州牧”。

          張重華死后,其幼子張燿靈繼位,而其兄張祚把控政權(quán)。不久,張祚廢張耀靈“自稱涼州牧”。

          354正月,張祚正式稱帝:永和十年,祚納尉緝、趙長等議,僭稱帝位,立宗廟,舞八佾,置百官?!?/strong>

          至此,張祚通過稱帝改元、追封前代及立后封王等一系列方式,宣告河西已改朝換代。

          但或許是稱王帶來的厄運,之后張氏一族如同許多王朝一樣,陷入自相殘殺的悲劇,再傳兩帝后,國勢漸衰,最終于376年被前秦名將茍萇攻滅。

          十六國當中的惟一一個漢族政權(quán),在堅持了76年之后,終被歷史的洪流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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