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篇——舌尖上的春天
一
春色最動人，春色也可餐。這篇說關(guān)于舌尖上的春天。
好像大半個春天都沒能和球友們乒乒乓乓了，一見面自是一番寒暄。女人們湊到一起，大多都會把話題放在餐桌上。
魯美女詢問我關(guān)于蒲公英根的食用，泡水喝是曬干好還是炒制。我告訴她，要炒制后泡水喝才香，那種清香是獨(dú)有的。當(dāng)然，任何茶都有它獨(dú)特的香，各有千秋，無法比較。
于是，我們聊到了春天的野菜篇。
關(guān)于蒲公英根泡水喝的獨(dú)有功效，百度如下——
蒲公英是中醫(yī)中常用的一味中藥，味苦、性寒，具有清熱解毒、消腫散結(jié)的作用，可用來治療上火及炎癥，如目赤腫痛、結(jié)膜炎、甲狀腺結(jié)節(jié)、淋巴結(jié)腫大、胃炎、上呼吸道感染、腮腺炎、婦科炎癥、乳腺炎、泌尿系統(tǒng)感染、闌尾炎等，適合愛上火的人服用，不適合脾胃虛寒的人。
比如，時美女說，她的體質(zhì)就不適合喝蒲公英茶。
關(guān)于蒲公英葉子的吃法，可焯水涼拌，可以與其它菜混合插渣腐，可以炒著吃。但是，今年春天，它在我的餐桌上直接是被蘸著甜面醬卷煎餅吃。
春天的苦菜清肝明目，和蒲公英食用上差不多，，亦是春天里藥食兼用的野菜。它吃起來比蒲公英要苦，但蘸甜面醬卷煎餅吃，就別有一番風(fēng)味，最好再捋上根春蔥或者蒜苔，感覺那是很刺激味蕾的獨(dú)特滋味。
她倆還說，前些日子一起去爬劉山采山菜芽了。
前些日子我也吃了兩次山菜芽水餃。那是清明假期回娘家，鄰居給了媽媽一包山菜芽，媽媽放了一點(diǎn)春韭，包了豬肉水餃，鮮香極了。
那日，樓上老奶奶又送給媽媽已經(jīng)焯好水的一包山菜芽，然后媽媽就讓我?guī)Щ丶?，又吃了一頓。
劉山在哪里？我還第一次聽說。她們就約我一起去，說既能爬山鍛煉又能有采摘收獲，是舒展筋骨，放松心情的一項好活動。不用多說，我當(dāng)然覺得很美好。
平日的我，在縣城里的活動范圍，就像無形中孫悟空給唐僧畫的那個圈：到南若是出了天橋，到北如果超過雞龍河，那就是遠(yuǎn)方了，再走遠(yuǎn)就有點(diǎn)沒做好思想準(zhǔn)備的感覺。
再一打問，說是那里還能挖到山土栽花，心里就更蠢蠢欲動了。于是，干脆就下午去吧，下午孩子在校時間長，不耽誤接，再過幾天山菜芽就老了，不好吃了。
是的，春天的野菜各有它一定的食用時間，過期不候。
比如薺菜吧，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開花了不能吃了。野外的薺菜，春節(jié)期間就可以挖了。那時節(jié)，若是天氣暖和，或者是第一場春雨過后，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野外的薺菜怎么樣了。
但是，今年我沒能去挖薺菜。春天的第一盤薺菜是在老家炒的，薺菜貼地而生，需要剜出來。小嬸子剜得不多，就摘好都送給我了，我就毫不客氣地帶回去炒了一盤雞蛋。
薺菜是一種百搭菜。若是做餡料，配豬肉、雞蛋，葷素都可。自古至今，從南到北，它都是春天的餐桌上最普遍的野菜。
說到吃，總會想到頂級吃貨蘇東坡，他任揚(yáng)州太守時，用鮮薺菜、白蘿卜配上粳米慢煮成羹，放入少許調(diào)料，成就了一道清香濃郁的粥羹，被揚(yáng)州人稱作“東坡羹”。還在《春菜》一詩中寫道：“爛蒸香薺白魚肥，碎點(diǎn)青蒿涼餅滑。”蒸白魚可以撒上薺菜來提鮮，確實(shí)百搭。
還有，南宋愛國詩人陸游用薺菜做面條的配菜。當(dāng)代文人汪曾祺寫道，他用新鮮薺菜焯水切碎，和切成米粒大的香干一同涼拌吃。
薺菜堪稱是舌尖上的中國了。
二
說走咱就走。下午，時美女開車?yán)覀円煌⑸健?/p>
每到一個新環(huán)境，我就像劉姥姥進(jìn)了大觀園，一切都讓我新奇。啊，身邊竟然有這樣的一個所在。只見這里三面環(huán)山，溫暖向陽，雞犬相聞，幽靜雅致，像是老家的大山空，又比那里更空闊，就像是無意間闖進(jìn)了世外桃源。
跟著她們上山。山雖不高，但是較有坡度，數(shù)學(xué)渣在心里估摸著，這山體斜坡約有五六十度吧。一行行栗子樹栽種在一層層山石壘成的梯田上。我呆看著，一時又靈魂出竅了，都忘了此行的目的了。就聽她們在商量哪塊山地會有山菜。
突然，魯美女叫起來：“這不就是嘛！”低頭一看，果然，在枯草間，冒出了一簇簇的綠芽。
采呀！這么一說，就像《詩經(jīng)》里野菜篇寫的那種感覺。
《詩經(jīng)》中有很多關(guān)于野菜篇，就像其中的《芣苢》篇所描述：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p>
那情景真是載歌載舞的歡喜——
“繁茂鮮艷的芣苢呀，我們趕緊來采呀。繁茂鮮艷的芣苢呀，我們趕緊采起來。
繁茂鮮艷的芣苢呀，一片一片摘下來。繁茂鮮艷的芣苢呀，一把一把捋下來。
繁茂鮮艷的芣苢呀，提起衣襟兜起來。繁茂鮮艷的芣苢呀，掖起衣襟兜回來。”
采呀，采呀，這節(jié)奏多么明快，可見采野菜的人們是多么興致勃勃，多么欣喜雀躍。
我們也是啊，一邊驚嘆著，一邊不停地掐著嫩芽，發(fā)現(xiàn)越是枯草堆里冒出的越是胖乎乎的鮮嫩，越是峭壁上鉆出來的越是青綠可愛。
一邊采著，一邊討論明天的山菜芽包子又可以上餐桌了。我這資深吃貨還要對她們做面食的技巧進(jìn)行指導(dǎo)工作。和她們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學(xué)歷不高，吃歷可不淺。
不知不覺中我們爬上了山，她們又驚嘆起來：這松樹下的山土多肥沃！啊，我差點(diǎn)又忘了挖山土的事。于是放下山菜芽袋子，又鏟了半雞皮袋子山土。魯美女還看到了一件稀世珍寶——干牛糞。講到牛糞，這和餐桌上的話題有些跑偏，就此打住。
還是要說餐桌上春天的野菜。
時美女又說到吃白蒿。于是，我又對她們說，這個春天里，我都對餐桌上的白蒿做了些什么。
關(guān)于吃白蒿的時間，俗語說“二月茵陳三月蒿，四月后的茵陳當(dāng)柴燒”。二三月剛發(fā)出的嫩芽是草藥，能清熱保肝、降血脂，提高免疫力等，是良藥材，但是在四月后，它就沒有效用了，只能當(dāng)菜了。
我用它焯水打汁，和糯米面做過紅豆餡的青團(tuán)，但家人都不太喜歡吃太粘的食物，就用它做了夾糕，即夾在饅頭里面，又糯又暄，帶著淡淡的艾香，口感很好。若是再過幾天艾蒿長出來，用艾蒿的嫩芽打汁和著糯米面做夾糕顏色更青綠美味。
白蒿還可以撒上面粉，抓勻，然后上鍋蒸熟，用蒜汁拌著吃，又辛辣又糯軟，比較下飯。
若是拌上少許面粉，打上幾個雞蛋，蘸著油炸，也是美味的。
早春，在娘家，鄰居嬸子挖了很多，要送我和妹妹帶著，還笑說是作為對回娘家閨女的回禮。其中有鄰居表示對它味道的懷疑，一個奶奶就說，怎么不好吃，煎雞蛋就怕你吃得連舌頭都咽了。
野菜真的有那么好吃嗎？關(guān)于口感，各人有個人的喜好。但是也反映了物以稀為貴的事實(shí)。小時候我就愛和伙伴們一起去地里挖野菜，但要是讓奶奶做著吃，她就很反感，說從前吃野菜吃頂了，那時總以野菜裹腹，吃得是夠夠的了。
但是，挖野菜真的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從小我就喜歡。這不，又回到小時候了。
快到孩子放學(xué)時間了，于是美女們幫我拿著盛山菜的塑料袋，我拖著半袋子山土，我們就像剛打完虎的武松一樣，趔趔趄趄下得山來。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采了一塑料袋山菜芽，若是按價錢算來，一斤四五塊錢不夠費(fèi)事的，但一份小歡喜是無法計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