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09年,魏文侯任命吳起為將,對秦國發(fā)起進攻,占領了秦國的河西之地。河西失守,秦國東部門戶洞開,來犯之敵便可毫無阻攔的進入關中腹地,崤函之險也就失去了作用,這就好比雖有城墻,但城門被人家占領了,秦國君臣還能睡個安穩(wěn)覺?
二十年后,秦惠公發(fā)兵五十萬,再次沖擊河西之地,吳起以五萬人馬,外加三百乘兵車大破秦軍。十對一的懸殊兵力,魏國以少勝多,絕非靠偷襲等策略,而是戰(zhàn)場硬拼,真正的“力克”。
這支軍隊,就是魏武卒。
自三家分晉后,魏文侯抓住機遇,開啟了轟轟烈烈的變法運動,身邊聚集了大批賢才,比如李悝、翟璜、樂羊、吳起......魏武卒即出自吳起之手。
自魏武卒橫空出世后,吳起率領它征戰(zhàn)七十二次,全勝六十四次,剩余八次戰(zhàn)平或終戰(zhàn),可謂從無敗績,成為魏國縱橫列國的柱石。
公元前354年,商鞅變法后的秦國新軍羽翼已成,奪回河西之地,便成為這支新軍的試劍石。第四次河西之戰(zhàn)由此爆發(fā),秦軍初始很順利,攻占少梁等地。
北面攻占趙國都城邯鄲,東面攻打齊國,南面抵抗楚國,可謂是四面受敵。但是,老大就是老大,收拾完這三個諸侯,馬上調頭向西,不但奪回失地,還包圍了秦國的定陽。
《戰(zhàn)國策》:(秦孝公)寢不安席,食不甘味,令于境內,盡堞中為戰(zhàn)具,竟為守備,為死士置將,以待魏氏。
這一戰(zhàn),嚇得秦孝公茶飯不思,整天就提防魏軍了,可謂是枕戈待旦。最后,秦孝公被迫尊魏惠候為王,這才止戰(zhàn)。
二十年后,秦惠王發(fā)動第五次河西之戰(zhàn),斬首魏軍四萬五千人,奪回河西之地,河西爭奪戰(zhàn),完美收官,同時,世間再無魏武卒,魏國也淪落成了二流國。
不可否認,吳起剛剛打造出來魏武卒的時候,相對于列國,是有相當優(yōu)勢的。他的選拔標準很嚴苛,在體能上,要求士卒能做到背負弓、箭、軍糧、鎧甲等物品,“日中趨百里”。嚴格的標準必然對應著優(yōu)厚的待遇,當別國的士卒還要自帶口糧、戰(zhàn)甲上前線的時候,魏武卒已經免除徭役了,不但如此,還分給房子、地,打了勝仗還有豐厚的獎金。
優(yōu)劣如此懸殊,魏武卒想不橫行天下都難。
經過多年的發(fā)展,當年的那些魏武卒因賞賜太多,都變成了地主。后世的岳飛說過一句話,“文不愛財,武不怕死”便是強國之基,可是這些魏武卒早已不是當年的平民、奴隸,他們甚至有的已經有了官職,搖身一變,成了貴族,這就導致他們上戰(zhàn)場的時候就有了太多牽掛。
這之中,當以秦銳士學到了魏武卒的精髓。
從形式上說,秦軍和府兵沒什么區(qū)別,也是自帶口糧,甚至工作服都要自備,但這并不阻礙秦軍擊敗魏武卒,因為秦國有非比尋常的獎勵制度。
秦國的軍功,是按照斬殺敵人數(shù)量進行封賞的。戰(zhàn)場上,在秦國士兵看來,對面的敵人早就不是人了,而是計件工資。他們在盤算著,自己能割幾個耳朵,以便為奴隸身份的家人贖身,甚至連獲得幾戶采邑、幾個奴隸都想好了,當然,還有最關鍵的,那就是能否升級爵位。
吳起走后,上天又給魏惠王派來了孫臏,衛(wèi)鞅(商鞅),雙保險!同樣被魏惠王驅趕到了他國。給了這么多機會都抓不到,只因打心眼里看不上這些人。
當魏武卒的這種“優(yōu)勢”不再,淪為平常,也就再自然不過了。
這東西,我們現(xiàn)在叫“精神支柱”,越是危急時刻,它的爆發(fā)力越強。魏國爵位都是世襲的,平民想逆襲,很難!也就是說,魏武卒拿命拼回來的魏國,在朝堂上下卻得不到身份上的認可,沒有“身份”,便沒有了歸屬感。
秦國則不一樣,商鞅變法后,哪怕是嬴姓王族,其爵位也是要靠戰(zhàn)場殺敵獲取,不然只能是富而不貴。在那個年代,沒有“身份”是不行的。富如呂不韋,也是拼了命,就是為例獲取爵位。
這也可以通過另外一個例子證明。
安史之亂后,唐朝忙于內部重建,無暇顧及安西、北庭等地,到了唐德宗初年,朝廷甚至認為再無安西都護??删驮诮ㄖ卸辏参鞫甲o府郭昕派遣人員秘密抵達長安,原來安西都護還在!唐德宗下詔,按照等級,所有將士連升七級,這也是整個李唐王朝唯一的一次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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