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論語·里仁篇》(09)《讀書人求道第一障礙是衣食》

原文

子曰：士志于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

注釋

（1）士，這里指讀書人。

（2）志于道，立志于學(xué)道。

（3）恥，以......為恥。

（4）惡，壞的、不好的。

（5）未足，不值得。

（6）議，討論、談?wù)摗?/section>

【譯文】

孔子說：“讀書人立志于學(xué)道，還以吃的不好、穿的很差為恥的話，不值得與這種人談?wù)搶W(xué)道?！?/section>

【解讀】

在上一章，孔子說：“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個“道”是什么呀，孔子并沒有講出來，只是拿“死”來做了個比較。早晨聽聞到什么是道，晚上也就死而無憾了。想必孔子看到大家還是不明白，就接下來說“志于道”。本章的核心點，就是“議”。議，談?wù)?、討論的意思。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總要把自己的想法和觀點和別人來討論，但是本章提到不值得與其討論的情形，便是理解本章的切入點。

士志于道。一個求得上進的人，總有自己的目標和理想，這就是“志”，就是心中的打算。士，是很值得探討的一個概念，這個概念在我國傳統(tǒng)社會有著很豐富的內(nèi)涵。士，在上古時是掌管刑獄之官。商、西周、春秋為貴族階層，多為卿大夫的家臣。春秋末年以后，逐漸成為統(tǒng)治階級中知識分子的統(tǒng)稱。戰(zhàn)國時的“士”，有著書立說的學(xué)士，有為知己者死的勇士，有懂陰陽歷算的方士，有為人出謀劃策的策士等。古代所說的“士、農(nóng)、工、商”四民，是指大學(xué)士、種田的、做工的、經(jīng)商的?！墩撜Z》中的“士”，指的就是讀書人，學(xué)道之人。“士志于道”，是說讀書人立志于學(xué)道和求道。

而恥惡衣惡食者。恥，本來是一種美德。繁體字的“恥”，是左邊“耳”，右邊“心”，用耳朵聽心的意思。一個人做錯了事情，有了虧心的事情，回到家里或者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反思一下自己，聽聽來自內(nèi)心深處的聲音，這就是“恥”。如果是君子，會因為有過錯而反思；如果是小人，會找一個或者很多理由、借口為自己解脫。在本章，“恥”是“以......為恥?！睈海菈牡?、不好的。衣和食，就是吃的和穿的，我們的物質(zhì)生活呀。惡衣惡食，就是吃的不好、穿的很差。一個追求學(xué)問、追求道德的人，是不會在乎吃和穿的，再貧窮的生活都能夠忍耐住。靜以修身，儉以養(yǎng)德。這是古人修行的要求。但是，現(xiàn)實生活中，就有愛慕名利的人。君子不是不需要名利，而是淡泊名利。正如前章所說“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那么以“惡衣惡食”為恥的人，如果是還立志于學(xué)道求道，事實上這種人“志于道”是假的。我們遇到這樣的人怎么辦呢？

未足與議也。未足，不值得。與議，與（之）議，和他討論、探討?？鬃釉谶@里給了我們一個標準，一個讀書人如果立志于學(xué)道，還以惡衣惡食為恥，遇到這種人怎么辦？不搭理他，遠離他，因為他不值得我們與他討論。而對于學(xué)道者來說，首先要解決如何面對“衣食”，看你如何對待貧困的生活。耐不住寂寞，耐不住貧困的讀書人，永遠不可能明白什么是“道”，因為他在學(xué)道的第一步上就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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