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孫耀庭,我國封建社會的最后一位太監(jiān)。
在他8歲那年,走投無路,父親拿著工具親手將孫耀庭閹割了,從此開啟了他殘缺的人生。
解放后,他被政府安排到廣化寺做管理員。空閑時,他就會跟人講宮中經(jīng)歷,引來歷史學者和對宮中秘事感興趣的人前來拜會。
他回憶說,當年靠著一枚小小的蒼耳,才讓自己茍全性命活到現(xiàn)在。
他還透露,婉容皇后是一個非常會享受的人。
她洗澡時,有一種特殊嗜好,正是這種嗜好,最后讓她牙齒脫落,死相極為凄慘。
?——【·走投無路,孫耀庭成為中國最后一位太監(jiān)·】——?
孫耀庭從小家境十分貧寒,父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務(wù)農(nóng)人,靠著給地主家里干活維持生計。
孫耀庭6歲那年,一天村里鑼鼓喧天,十分熱鬧。
父親領(lǐng)著他去看戲,聽見人湊在一起議論:
“這小德張不得了啊,發(fā)達了啊。”
“是啊,聽說他是宮里的大總管,三品藍頂子加一條花翎。”
“這次回來請我們?nèi)迦顺匀獍?,還要搭臺請我們看戲啊?!?/span>
此時,孫耀庭不解地問父親:“爹,小德張是干啥的,怎么那么有錢呢?”
父親嘆口氣說:“人家也不容易,是做太監(jiān)伺候皇上的。”
這時的孫耀庭還不明白太監(jiān)是啥,但是他深深記住了這件事,就是當太監(jiān)可以伺候皇上,伺候皇上就能讓自己發(fā)財。
幾年后,孫耀庭的父親與村里的惡霸“猴變”結(jié)下了仇怨。
“猴變”用齷齪手段,強行霸占了他家田地,并且誣陷他父親放火燒了場院,因此孫父蒙冤下獄,使本就十分貧寒的家庭雪上加霜,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一家人只得四處乞討流浪。
此時,孫耀庭心中只想復(fù)仇,他想像小德張那樣有錢有權(quán)有勢,才能讓村里的惡霸得到教訓。
在他父親被釋放出獄后,他就跟父親表明了心思說:“爹,我要像小德張一樣去當太監(jiān)?!?/span>
父親眼含淚水,一把把孫耀庭抱在懷里痛哭起來。
這是時代的悲哀啊,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家會讓自己的孩子去當太監(jiān)呢?
父親想,與其讓孫耀庭跟著自己風餐露宿四處流浪,確實不如進宮去當太監(jiān),至少有個安身的地方,每天有一口熱飯吃。
但是,就算去當太監(jiān),凈身也得花費一筆不小的費用。
而這時孫耀庭的父親身上,半個銅板也摸不出來,只得自己親自動手。
父親拿著鋒利刮刀,在孫耀庭襠部比劃了幾下后,齊根部手起刀落,頓時鮮血流滿了一地!
孫耀庭抽搐幾下,嘴唇泛白,緊接著就昏了過去。
一個多月后,孫耀庭終于醒了過來,傷口也漸漸愈合。
但是,這時一個消息傳來:
隨著辛亥革命的槍響,皇帝退位,清政府滅亡,從此國內(nèi)再也不需要太監(jiān)了!
這對于孫耀庭來說,就像晴天霹靂,命運捉弄,命根子沒了,翻身發(fā)達的機會也沒了,孫耀庭成為了歷史的犧牲品。
到了民國5年,居無定所四處流浪的孫耀庭,在同鄉(xiāng)太監(jiān)賀德元的介紹下,來到了赫赫有名的濤貝勒府。
這時,雖然清朝已經(jīng)滅亡,但是一些家財萬貫的王公貴族,習慣了被人伺候的生活,此時也正在招太監(jiān)。
但是,民國政府明文規(guī)定,以后不得再招太監(jiān)。
同時,也保障現(xiàn)存太監(jiān)的權(quán)益,所以孫耀庭此時幾乎沒有了崗位競爭對手,順其自然的進入了濤貝勒府工作。
在濤貝勒府工作了沒多長時間,經(jīng)過熟人介紹,孫耀庭來到了皇宮,給前朝九堂總管領(lǐng)事太監(jiān)——任德祥做徒弟。
這個任德祥可不是一般的太監(jiān),他聰明能干,深受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的喜愛。
他們的葬禮,就是任德祥一手操辦的。
任德祥此時已經(jīng)癱瘓在床上動彈不得,生活起居都靠著下人照料,皇上時不時也會來看望他。
正是在這個地方,孫耀庭第一次和溥儀見了面,感嘆道:
原來皇帝是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孩。
?——【·孫耀庭回憶婉容皇后特殊嗜好·】——?
隨后,年輕又聰明能干的孫耀庭,被調(diào)到了婉容皇后的儲秀宮當差,這也迎來了孫耀庭太監(jiān)生涯的巔峰時刻。
婉容皇后,雍容華貴,楚楚動人,知書達理,也不像別的貴族,成天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
但是,婉容皇后雖說脾氣很好,對下人卻要求很高,繁文縟節(jié),十分講究,日常容不得半點馬虎。
孫耀庭這么多年在宮內(nèi)當差,他明白,在這深墻中,似乎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王公貴族的寵物鳥或者狗、貓死了,都會有人難過幾天,但在這里死了一個宮女或者太監(jiān),如果不是尸體發(fā)臭可能都沒人會發(fā)現(xiàn),然后用一張涼席或者鋪蓋卷起尸首,找個僻靜地方,挖個坑就埋了。
孫耀庭在濤貝勒府當差時,曾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被杖責,差點丟了小命,自此學會了謹言慎行。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做好了,可能會有豐厚的賞賜,但如果一次沒有做好,可能就會遭受極刑。
他也曾親眼見過一個老太監(jiān)因不慎將瓷碟打碎,處罰受杖責200下,而丟了性命。
也見過因為守夜值班,當主子半夜醒來,當值太監(jiān)卻睡著了,沒有第一時間服侍,受杖責40下,皮開肉綻,半身不遂。
他們的生命,王公貴族根本不放在眼里,不過是一件生活工具罷了。
孫耀庭在儲秀宮當差,時時刻刻繃緊了神經(jīng),每件事情都做的妥妥當當。
但是,最讓他難受的就是夜晚值班時,累了就要睡覺,這是誰也擋不住的身體反應(yīng)。
如果婉容皇后夜里起來,需要傳喚下人服侍時,這時自己睡著了,那可不得了。
雖然她脾氣好,但按照宮中規(guī)矩,這種錯誤是要被杖責的,甚至被趕出宮去,而此時如果被趕出宮,他又只能去四處流浪了。
后來,他想了一個好辦法,將一枚蒼耳放在鞋中,這種植物體積小,渾身長滿了刺,輕輕碰一下便有很強的刺痛感。
萬一犯困時,就用腳踩一踩鞋中的蒼耳,劇烈的刺痛,立刻就讓孫耀庭清醒起來,隨時逢迎主子,第一時間近前服侍。
孫耀庭回憶伺候婉容皇后的細節(jié),說:
她上臺階時,要下人彎著腰攙扶著;
她要吃水果,下人得用手帕包著水果,跪著遞到她面前。
她什么事情都不會自己去動手,包括沐浴。
婉容皇后每次沐浴需要將近10多人來伺候,宮女幫她寬衣解帶后,她一絲不掛,躺進鋪滿花瓣和香料的浴盆中,靜靜的享受著,仍由宮女和太監(jiān)幫她擦洗每一寸肌膚,在她眼中壓根沒有把這些太監(jiān)當做男人來看。
沐浴中,婉容皇后最享受的,便是在熱氣騰騰的浴室中,拿著煙槍抽鴉片。
她的煙癮非常大,這個嗜好每日洗澡時,必不可少。
也正是因為大量抽鴉片,導(dǎo)致她后來精神狀態(tài)日漸不堪,面色枯黃,牙齒脫落,最后落得一個非常凄慘的下場。
?——【·孫耀庭顛沛流離的太監(jiān)生涯·】——?
1923年6月,建福宮突發(fā)大火,燒掉了許多珍寶文物。
據(jù)傳是太監(jiān)在宮中偷盜,為了毀滅證據(jù)故意在宮中放的火。
事后,溥儀勃然大怒,將許多太監(jiān)都趕回了老家,其中就包括孫耀庭。
孫耀庭已經(jīng)習慣了宮中生活,回到家很不適應(yīng),沒有謀生技能,又因為太監(jiān)身份經(jīng)常被人指指點點,很少出門,只能靠親戚朋友接濟度日。
沒過多長時間,由于宮中人手不足,孫耀庭又被調(diào)往宮中繼續(xù)當差。
僅僅過了一年,馮玉祥帶部隊進宮,將溥儀趕了出去。
孫耀庭又一次失業(yè),他沒有回老家,而是到興隆寺居住。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日本人扶持溥儀成立了“偽滿洲國”。
孫耀庭又一次被召回到溥儀身邊當差,沒過多久孫耀庭因為患了肺病,只得又回到了興隆寺。
由于無兒無女,沒有一技之長,又身患疾病,孫耀庭不得不考慮養(yǎng)老問題。
于是,他和一些同病相憐的太監(jiān),湊錢購買了土地和房屋,靠著收得的微薄租金和撿廢品,維持生活。
直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后,孫耀庭終于迎來了好日子。
政府對這些歷史遺留下來的苦難人群,給出相當人性化福利,每月給予他們生活補助費用。
并且,還為他們安排了工作。
孫耀庭被安排到了廣化寺做管理員,沒有背后被人指指點點,再也不用低三下四,謹言慎行地度日了。
這時的孫耀庭,才感到自己堂堂正正,真正開始做人了。
在廣化寺時,孫耀庭空閑下來,就會跟人講他在宮中的經(jīng)歷,慢慢就引來許多歷史學者、對宮中秘事感興趣的人,前來拜會。
每每講完,他總會感嘆:
是新中國給了他幸福的生活。
不然,他們最后的結(jié)局就是孤獨終老,流落街頭。
他也總后悔說,是當年的一時沖動行為,毀了自己一生。
筆者認為,毀了他一生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那個封建社會。
腐敗了官僚系統(tǒng)讓社會民不聊生,森嚴的人群等級劃分,民間鄉(xiāng)紳惡霸作祟,普通農(nóng)家生存艱難,為了謀一條出路,得一碗飯吃,才讓他走上了太監(jiān)這條路。
試問,若不是走投無路,誰會狠心自斷子孫前程呢?
晚年,孫耀庭再一次來到了紫禁城。
這里敞開大門,已經(jīng)變成了一處人人皆可進來參觀的國家景點。
孫耀庭第一次重返皇宮,看著這座偌大的宮殿,忍不住老淚縱橫。
這里,記錄了他的大半生,也記錄了許許多多宮女和太監(jiān)不幸的一生。
孫耀庭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時光,他寫下了一副對聯(lián):“國正天地順,官清民自安”。
以此聯(lián),感恩、致敬當代美好生活。
1996年,孫耀庭,這位中國歷史的活化石,最后一位太監(jiān),在廣化寺去世,時年9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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