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視劇《大明宮詞》里,我們所看到的薛紹和張易之,用現(xiàn)在洋氣點的話來說,應該算得上是兩個花樣男神。他們自戀狂放,獨居藝術家氣質;他們聰明睿智,自持特立獨行的愛情觀;他們自命不凡,滿腹與生俱來的傲氣。
這兩個曾表現(xiàn)出“考取功名不如談情說愛”的男人,以情愛為專業(yè),在追逐和坐享愛情的履歷中,向世人證明著自己的個性,以及無人能擋的男性魅力。
如果說,薛紹和張易之遇上武則天和太平公主,完全是前世造化弄人,那么,他們的華麗轉身,一定是上蒼的故意安排。
在這兩個男人眼中,武則天既然能從才人走到女寵,再由女寵走到圣上,那么他們自己也同樣能完成屌絲到貴族的完美逆襲,哪怕同樣要以男寵為起點。
因此,我們才在《大明宮詞》里看到了被女人寵愛的薛紹和張易之。他們在整個劇情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憂郁,更加深刻了魅力男人的氣場。他們將隱藏于自己身上的天才資本逐一兌換成復雜紛擾的狂傲,盡管沒有漏出半點蛛絲馬跡,然而他們所做出的一切事情,足以證實自己就是所謂的“深宮狂人”。
在薛紹和張易之的人生哲學里,這個世界壓根就沒有最安全的地方。他們唯有連續(xù)不斷地去征服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藉此來驅趕幽怨深宮的落寞和孤獨,就連當他們站在世界巔峰的時刻,我們依然還是聽到了這倆男人發(fā)自內心深處寂寞的嘆息。
他們時常對鏡攬發(fā)而笑。這一笑,同時也注解了他們最原始的內心獨白:薛紹、張易之,兩個原本多么美好的男人。
是啊,這兩個多美好的男人!一個是駙馬,另一個是男寵。他們兩個都長著一副俊朗的面容,這是兩張足以迷倒一片女人的臉,當他們有意或無意地笑起來,整個宮廷甚至都會閃起“春天里最亮麗的一束陽光”。
張易之和薛紹以不同形式出現(xiàn)在太平公主的生命里,從此便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他們分別被太平和武皇冠以正人君子和魔鬼化身這兩個標簽,他們被女權帶入情欲的溫床,當他們被一雙芊芊玉指鍛造成暗夜里的騎士,這兩個男人,分別以其胯下之功,收復了各自的疆域。
薛紹和張易之的人生起點都始于他們完美的臉龐,在這兩張面孔的催生之下,他們的生命賬目竟越來越薄弱。無論是生性正直卻流于迂腐的薛紹,還是心懷野心又不乏可愛氣質的張易之,他們的結局,都被定格在了一把劍鋒之下。
他們死后,透過那一抹炫目的紅,我們似乎并沒有看到血的顏色,在這一局少了些許血腥的殺戮里,被愛與恨燃起的,竟是一朵朵藍色的火焰。
一把長劍刺入了薛紹難以愈合的瘡癤之上。當肉體與金屬撕碎歲月的暗影,太平似乎又回到了熙熙攘攘的長安街頭,在那個錯綜迷離的上元節(jié),那場遇見,便將一切都順理成章的蔓延開來:帶著昆侖面具的薛紹,哭泣迷路的太平公主,隨后就只剩下愛欲和情欲的苦苦糾纏。
從太平掀開昆侖面具那一刻起,是這張無限俊朗的面孔照亮了她日后的生活,也是這張在冷漠背后閃著鐵一般寒光的臉,徹底粉碎了她的青春夢想。
這張臉被愛與恨扭曲著,直到死亡才歸于平靜,是危機四伏的愛情,戳破了所有表情。雖然在薛紹決定退出這場斗智斗勇的比拼之后,太平的悲劇才真正開始,但是這悲劇的萌動,誰又能注解是不是在若干年前的那個上元節(jié)之夜呢?
薛紹和張易之就是這樣,也以不同形式在太平公主的生命里徹底結束。
與薛紹相比,張易之是想以男寵這個身份來填滿欲望溝壑的,而太平只想找到那份失落的愛情,哪怕只是一個影子也好。
遺憾的是這兩個男人竟然都給不了她。到末了,張易之用自己的欲望埋葬了他自己,苦苦追逐愛情的太平,甚至連個影子都找不到?!?/span>
張易之穿著一件血紅大氅完結了自己花樣的生命。
太平的長劍勾出了自這個男人胸膛噴涌而出的鮮血,幾縷發(fā)絲粘連在蒼白的臉上。
這張臉,一直到死都還是癲狂的神色。太平終于發(fā)現(xiàn)了昆侖面具背后的機密。原來,不知是什么力量,早已動搖了她和母親都離不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