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抓來一位詩人(id:zlywsr021)
大蘇打(Na2S2O3)、蘇打(Na2CO3)、小蘇打(NaHCO3)
“三蘇”是指蘇洵、蘇軾、蘇轍父子三人,他們同為“唐宋八大家”,因“三蘇”在文學(xué)上的巨大成就,有“一門父子三詞客”的美稱。 蘇轍,字子由,北宋著名文學(xué)家。他與其兄長關(guān)系極好,彼此的政治立場與人生經(jīng)歷又驚人的相似,相互間都視對方為最重要的知己兄弟,憂傷時相互慰藉,患難時相互扶助。 蘇洵在《名二子》一文中對蘇軾、蘇轍兄弟取名緣由有交代:輪、輻、蓋、軫都是車的重要部件,必不可少。
軾(車前橫木,供站立車上遠(yuǎn)觀時扶手之用)看似默默無聞可有可無,但卻扶危救困不可或缺。
所有的車都會留有車轍,但在功勞簿上卻沒有它的份。但車壞馬死,禍不會殃及車轍。車轍處于禍福之間,雖然沒有福也不至于有禍。這與蘇轍內(nèi)斂的性格也相符。
蘇軾年長蘇轍三歲,兄弟二人從小一起接受文學(xué)經(jīng)典和熟讀經(jīng)書,自小相處,便培養(yǎng)出深厚的兄弟情誼。
仁宗嘉佑元年(1056年),三蘇出川,進(jìn)京趕考。赴京科考的路上曾路經(jīng)澠池,宿于縣中寺舍,共同題詩僧壁。
蘇轍十八歲時,曾被任命為澠池縣主薄,尚未到任時,兄弟二人就同中進(jìn)士。
仁宗嘉佑六年(1061年)冬天,蘇軾得到人生之中第一份官差,簽書鳳翔府判官,在赴任途中又經(jīng)過澠池。蘇轍將蘇軾送到鄭州,回到都城汴京,便作詩一首:
相攜話別鄭原上,共道長途怕雪泥。
歸騎還尋大梁陌,行人已度古崤西。
曾為縣吏民知否?舊宿僧房壁共題。
遙想獨游佳味少,無言騅馬但鳴嘶。
——蘇轍《懷澠池寄子瞻兄》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yīng)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fù)計東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
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蘇軾《和子由澠池懷舊》
人生似雪泥鴻爪般無常,兄弟二人對往事舊跡充滿無限惆悵與眷戀。此后,他們的人生足跡就如似“雪泥鴻爪”留在歷史的長河里,但散發(fā)出的文學(xué)與精神光芒使之熠熠生輝照耀著后世來人。
熙寧七年(1074年),39歲的蘇軾結(jié)束了杭州通判的任期,為了能夠與在濟(jì)南做官五年未見的弟弟離得更近一點,便主動向朝廷申請到山東密州做官。 蘇軾赴密州時,想繞道濟(jì)南看望弟弟,但由于冬天冰封,航道封鎖,想見面的愿望就落空了。后來又因兄弟二人公務(wù)纏身,一直沒有機會見面。 熙寧九年(1076年)的中秋,已經(jīng)七年沒有與弟弟相聚的蘇軾面對一輪明月,思弟之情令之心中感慨萬千,心潮澎湃,喝了很多酒后,便寫下了這千古絕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蘇軾在杭州任通判期間,弟弟子由在河南陳州(今淮陽)任學(xué)官。當(dāng)時由于陳州經(jīng)濟(jì)窮破,地方官員不太重視,蘇軾便憤而寫了一首詩:
看似是以此詩來戲謔子由的清苦,其實本旨不在“戲”而在“贊”子由,從而達(dá)到為弟弟出口氣的憤懣之情。
哥哥心疼弟弟,弟弟當(dāng)然也關(guān)心哥哥。 元豐二年(1079年),任湖州知州的蘇軾被指控在詩句里愚弄譏諷朝政,御史臺派太常博士皇甫遵前往湖州緝拿蘇軾回京問罪。 此時,正在河南任職的蘇轍提前知道了消息,冒著自己被查辦問罪的風(fēng)險,馬上派人,星夜快馬地去湖州,將此事告知哥哥蘇軾。后來,蘇轍也因為這樁罪被貶到了筠州。 在哥哥蘇軾被關(guān)押期間,蘇轍給朝廷上了一道奏章,請求朝廷削掉自己所有的官職用來贖兄長的罪。蘇軾和蘇轍都志向高遠(yuǎn),兄弟二人學(xué)養(yǎng)豐厚,學(xué)貫古今,想要有為于天下。 但蘇轍在面對哥哥即將遭遇的巨大災(zāi)禍前,不但通風(fēng)報信,以身試法,而且還請求削減自己的官職用來贖兄長的罪責(zé),足以證明二人的兄弟情義之深。 在烏紗帽和骨肉親情的選擇上,蘇轍毫不猶豫的給出了令人欽佩的答案,也給我們做出了榜樣。 蘇軾因“烏臺詩案”被抓,誤以為自己將要被判死刑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弟弟,他給弟弟寫了一首絕命詩: 子由,今生的兄弟我還未做夠,來生還要繼續(xù)。 蘇軾因反對新黨變法被貶到遙遠(yuǎn)的廣東惠州與海南,蘇轍由于受哥哥牽連也先被貶汝州,后來被貶到了廣東雷州。 蘇軾平時并無積蓄的習(xí)慣,所以到廣東這一路上所需的大量盤纏成了問題。囊中羞澀的蘇軾只好到弟弟那里請求援助,蘇轍傾囊相助,給了兄長七百萬緡(相當(dāng)于七百萬文錢)。這七百萬緡如似雪中送炭,資助著蘇軾后來到了惠州,到了海南以及從海南返回后的安家置業(yè)。 蘇軾將由惠州再次被貶到儋州的時候,蘇轍也被貶到雷州,兄弟二人在廣西藤州的地方見了面。蘇轍得知蘇軾將要渡海而去,不知道這輩子還能否見面,心中無限悲涼。 到達(dá)雷州后,蘇軾犯了痔瘡,疼痛難忍,一晚上都在呻吟。蘇轍也一晚上沒有休息,坐在哥哥的床前,給自己的兄長念陶淵明的《止酒》詩,勸誡他把酒戒了。第二天早上,蘇轍陪著哥哥來到海邊,這海邊一別,是他們兄弟二人的最后一面。
蘇軾在海南生活三年后,徽宗即位,大赦天下,蘇軾得以北返,但卻在北歸的途中,病逝于江蘇常州,一代大文豪就此隕落,終年66歲。 蘇轍為兄長作了一篇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墓志銘之后,歸隱在家,74歲時病逝于河南許昌。 予兄子瞻,謫居海南。四年春正月,子即位,推恩海內(nèi),澤及鳥獸。夏六月,公被命渡海北歸。舟至淮、浙。秋七月,被病,卒于毗陵。吳越之民相與哭于市,其君子相吊于家,訃聞四方,無賢愚皆咨嗟出涕。太學(xué)之士數(shù)百人,相率飯僧慧林佛舍。嗚呼,斯文墜矣!后生安所復(fù)仰?公始病,以書屬轍曰:“即死,葬我嵩山下,子為我銘?!鞭H執(zhí)書,哭曰:“小子忍銘吾兄!”
——蘇轍《東坡先生墓志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