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佚名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清姚際恒評論此詩說:“桃花色最艷,故以喻女子,開千古詞賦詠美人之祖”。自古,漂亮的女子總是受到超常的寵愛,文學(xué)更是不吝字墨,推波助瀾。無論是“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還是“玉腕枕香腮,桃花臉上開?!保x起來,總不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更意濃神近,耐人玩味。
默默的讀幾遍,然后展開想象的畫卷,你會看到千年前,在那桃花盛開的時候,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千年的風(fēng)從那片“灼灼”的桃林中穿過,搖曳著艷麗的桃花,婀娜著多姿的桃枝,似乎有醉人的馨香隨風(fēng)破卷,撲面而來。但你分不清這是什么香,因為你仔細(xì)去看,在桃花叢中,隱約著一個款款移動的女子,少女的清香與花香混揉在一起,這是快樂的味道。
畫中的女子兩頰飛紅,面帶嬌羞,目光躲閃,卻又忍不住興奮的顧盼,在夭夭桃實、灼灼花枝的襯托下,人若桃花,兩相輝映,怡人的快樂迅即涌上心頭,你甚至可以聽到女子的心聲:“今天我要嫁給你啦,今天我要嫁給你啦......”
唐代:崔護(hù)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整首詩其實就是用“人面”、“桃花”作為貫串線索,通過“去年”和“今日”同時同地同景而“人不同”的映照對比,把詩人因這兩次不同的遇合而產(chǎn)生的感慨,回環(huán)往復(fù)、曲折盡致地表達(dá)了出來。對比映照,在這首詩中起著極重要的作用。因為是在回憶中寫已經(jīng)失去的美好事物,所以回憶便特別珍貴、美好,充滿感情,這才有“人面桃花相映紅”的傳神描繪;正因為有那樣美好的記憶,才特別感到失去美好事物的悵惘,因而有“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的感慨。
盡管這首詩有某種情節(jié)性,有富于傳奇色彩的“本事”,甚至帶有戲劇性,但它并不是一首小敘事詩,而是一首抒情詩?!氨臼隆笨赡苡兄谒膹V泛流傳,但它本身所具的典型意義卻在于抒寫了某種人生體驗,而不在于敘述了一個人們感興趣的故事。它詮釋了一種普遍性的人生體驗:在偶然、不經(jīng)意的情況下遇到某種美好事物,而當(dāng)自己去有意追求時,卻再也不可復(fù)得。這也許正是這首詩保持經(jīng)久不衰的藝術(shù)生命力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