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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專欄(115) | 崔加榮 | 天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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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女花

          文:崔加榮 / 圖:堆糖

                                                                

          陽仔和柳柳從醫(yī)院出來,天已經(jīng)放晴了,藍(lán)天上,白云散成細(xì)碎的小朵,鋪滿了半邊天。

          柳柳揚(yáng)起臉,攏了攏額頭上凌亂的劉海,和煦的陽光給她細(xì)細(xì)的頭發(fā)鍍上了一層白光。陽仔手里掂著飯盒,不斷提醒她小心看路。突然,柳柳指著天上叫道:“哥,快看!一匹馬?!?/p>

          “不像馬,馬的頭不是這樣的?!?/p>

          “我看像馬,不像馬像什么?”

          “我看像獅子,頭大?!?/p>

          “才不像呢!”

          “別看了,快走吧,回去還要上網(wǎng)課呢!”陽仔說完,拉了妹妹一把,匆忙趕路。柳柳極不情愿地吸了一下鼻子,小跑幾步跟在哥哥后面走。

          墨子湖邊的大樹上,一只碩大的飛鳥落在枝丫上,不時發(fā)出“嘎嘎”的叫聲。柳柳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停下腳步仰著臉看鳥。陽仔也看了一眼,但是不敢耽誤時間,便催妹妹快走。走了很遠(yuǎn),柳柳又回頭看了一眼,對哥哥說:“哥,耳朵好疼,能取下口罩嗎?”

          陽仔看看四周無人,便說道:“行,這里沒有人傳染。我的耳朵也疼?!闭f完,也取下了口罩。

          柳柳取下口罩,拿在手里,右手不停地揉著耳朵。陽仔摸了摸她的頭,朝她笑笑,接過妹妹的口罩幫她拿著。

          突然,一陣風(fēng)吹來,口罩從陽仔手里飛了出去,柳柳大叫一聲:“我的口罩!”

          等陽仔順著柳柳的手看過去,口罩已經(jīng)飛進(jìn)湖邊的蘆荻叢里。稀疏的干蘆荻高低不一,灰白的荻花迎風(fēng)搖蕩著,白色的口罩在蘆荻叢里也格外顯眼。陽仔趕緊戴上自己的口罩,跑到湖邊,小心翼翼地往下滑。他貓著腰,左手抓住枯草,伸出右腳一點一點靠近口罩??谡致湓谒叺目莶萆?,草根長在岸邊的泥里,陽仔無法下腳,也無法摸到口罩。他扭過頭,喊柳柳幫忙:“柳柳,給我找一根樹枝,我把它挑起來。”

          柳柳跑到湖邊四處尋找,也不見樹枝。陽仔弓著身子,告訴她不遠(yuǎn)處有樹枝:“柳柳,柳柳!那邊,那邊有楮樹條子,你去折一根來?!?/p>

          柳柳看了一眼哥哥手指的方向,跑到那片尚未成樹的楮樹叢,抓住一根手指粗的枝條試圖折斷。楮樹樹皮粘滑,柳柳見過村民剝了樹皮賣給造宣紙的工廠,它的樹枝韌性極好。

          柳柳折過來折過去,費(fèi)了很大勁兒,好不容易放倒,一松手樹枝又站起來了,她急得朝哥哥大喊:“哥,折不斷!”

          陽仔見過村民剝樹皮,要想折斷樹枝,必須先把樹皮弄破。他直起身子,對妹妹說:“先把樹皮弄斷!你找個磚頭茬子把樹皮割破再折斷?!?/p>

          柳柳彎著腰遍地搜尋,長長的頭發(fā)垂下來,差點挨著地。她一邊攏頭發(fā)一邊低頭找磚頭茬子,陽仔看著妹妹大紅色的羽絨服在不遠(yuǎn)處移動,突然覺得像一朵碩大的花朵,像媽媽菜園里的大麗花,大麗花是兩年前爸爸從武漢帶回來的,每年夏天,花朵都開得很艷。但是爸爸總是在過年才回來,從來沒有機(jī)會見開花。爸爸說今年過年被新冠肺炎堵在武漢回不來,夏天再回來,到時候大麗花剛好開得正熱鬧。陽仔正想著,柳柳興奮地喊他:“哥!找到了,找到磚頭了!”

          柳柳找到的是一片爛瓷磚,缺口很鋒利,她不費(fèi)多大功夫就割破了樹皮,然后用盡全身力氣折斷樹枝。樹枝瞬間斷了,她的整個身子一下子趴到地上。她“啊”了一聲,掙扎著站起來看看雙手,手掌被碎砂壓出好幾處紅斑,疼得她直咧嘴。但是她不敢怠慢,拿起樹枝跑過去遞給哥哥。

          陽仔拿著樹枝,小心翼翼地挑起口罩,看到口罩在樹枝上升起,柳柳高興地叫起來:“勾到了,勾到了!”

          陽仔挑著口罩正要轉(zhuǎn)身上岸,突然腳下一滑,身子差點摔倒。手里的樹枝一抖,白色的口罩像一片白云乘風(fēng)而去,先是在空中畫一個漂亮的弧線,飛向湖里,最后落在了黛綠的水面上。像一只白色小碗,在湖面上打轉(zhuǎn)。陽仔和柳柳幾乎同時喊了出來:“啊——”

          但是喊聲并不能喚回口罩,口罩隨著水波慢慢移動,最后沉入水里。陽仔沮喪地爬上岸邊,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看著妹妹不說話,頭上還粘著幾根枯草。

          柳柳也不說話,一臉委屈和傷心,神色越來越凝重,眼里的淚水越積越多,最后從那雙圓圓的大眼中涌了出來,順著肥嘟嘟的臉頰滾下,落在有些臟污的紅色羽絨服上,胸前立刻出現(xiàn)兩條浸濕的淚痕。陽仔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他和妹妹都知道沒有了一只口罩意味著什么。爸爸被封在武漢,媽媽住進(jìn)醫(yī)院,他每天必須帶著妹妹穿梭于醫(yī)院和家之間,媽媽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在家里。妹妹也吵著要去醫(yī)院看媽媽。這兩只口罩是村里的好心干部幫他弄來的,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只有這兩只,再也買不到了。兄妹倆像寶貝一樣愛惜口罩,到醫(yī)院,趕快用酒精噴一噴,回到家里馬上摘下來掛到墻上,用酒精反復(fù)噴灑消毒。兩個口罩并排掛在墻上,柳柳還在墻上寫上歪歪斜斜的名字:妹妹,哥哥。

          現(xiàn)在飛走了一只口罩,陽仔很傷心,也很為難,沒有口罩,妹妹便無法跟自己一起去醫(yī)院,媽媽會很擔(dān)心。特別是眼下,沒有口罩妹妹連公交車都不能坐。但是發(fā)愁歸發(fā)愁,他意識到自己是哥哥,爸爸媽媽不在時他得想辦法。不能坐公交車就走路回去吧,妹妹累了他背著走,都累了就歇一會兒,就不信一個下午走不到家?;氐郊以傧朕k法弄口罩。想到此,陽仔在身上擦干凈手,替妹妹擦干眼淚:“柳柳,別哭了,我們走回家,我想辦法再弄一個口罩給你。”

          “支書不是說買不到了嗎?你去哪里弄嘛?”

          “這你別管,我有辦法。保證你有口罩就行了?!?/p>

          “真的呀?”柳柳一聽哥哥有辦法,這才破涕為笑,細(xì)小的淚花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在陽光下閃著光芒。

          陽仔用肯定的目光看著妹妹,堅定地點了點頭,拉著妹妹往家走。

          陽仔領(lǐng)著柳柳穿過縣城,再走進(jìn)郊區(qū)的縣道。一路上不斷問柳柳累不累,柳柳開始說不累,但出了縣城就開始叫累,不過她死活不讓哥哥背著,因為她看見哥哥也已經(jīng)很累。陽仔拉著她,不時停下疲憊的腳步,在路邊的干草地上坐下來休息一下,再繼續(xù)趕路。兩個人走走停停,終于在太陽變成一個紅色大火球的時候趕到了村頭。

          村頭的小山丘沐浴在夕陽里,山坡上雜草枯黃,樹木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山丘腳下的石縫間生長著一簇一簇的天女花,細(xì)碎的樹枝上已經(jīng)鼓起一個個小芽苞。夏天時媽媽常常掐了潔白的天女花和葉子放衣柜里驅(qū)蟲,每次都會順便給柳柳一朵,柳柳戴著小花蹦蹦跳跳跑到哥哥面前顯擺,陽仔突然搶去她頭上的小花,高高地?fù)P起來。柳柳又打又鬧就是夠不著,只好去媽媽那里告狀,媽媽拎著掃把把陽仔罵一頓,陽仔才把花還給妹妹:“給你,誰稀罕呀!村口多著呢!”

          此時的陽仔和柳柳都累得筋疲力盡,陽仔在天女花旁邊的石頭上坐下來,柳柳也挨著哥哥坐下,紅撲撲的小臉上表情木然,一臉疲倦。陽仔雙手拄著膝蓋,低頭不語。此刻他還沒想好如何和村口執(zhí)勤的人說,執(zhí)勤的人會不會放他們進(jìn)去。要是不讓進(jìn)的話,那可就麻煩了,難道還要走回醫(yī)院?醫(yī)院可能也不讓進(jìn)吧?不行,必須進(jìn)村,必須回家,然后明天再想辦法。想到這里,陽仔站起來,看看越來越暗的天,對妹妹說:“柳柳,走,回家!”

          村口執(zhí)勤的人倒沒有為難他們,問了情況就放他倆進(jìn)村,這令陽仔有些出乎意料。進(jìn)了村,他拖著柳柳快步回到家,柳柳一屁股坐在沙發(fā)里,躺了下去:“哥!我餓!”

          陽仔也坐下來休息片刻,顧不得累,洗了手,把電飯煲里的粥盛出來,從沙發(fā)里拉起柳柳:“柳柳,吃飯?!?/p>

          已經(jīng)睡著的柳柳被哥哥拉起來,嘟嘟囔囔地去洗了手,迷迷糊糊喝一碗粥,便跑屋里睡覺去了。

          陽仔洗了碗,累得渾身發(fā)軟,他爬上床,把手墊在后腦勺下,仰著臉為明天發(fā)愁。明天他去醫(yī)院,媽媽要是知道留妹妹一個人在家,肯定會擔(dān)心,會罵他沒照顧好妹妹。媽媽經(jīng)常說的話在他耳邊響起:你爸爸不在家,你就是家里的男人,我不在家,你要照顧好妹妹。

          想到口罩,陽仔心里很委屈,是風(fēng)把口罩刮走了,他不是故意的??墒且幌氲綃寢尩脑挘氲剿麤]有照顧好妹妹,又覺得很難過。不行,他一定要弄到口罩,答應(yīng)妹妹的話,決不能失言。

          想來想去,最后還是只能求助支書,媽媽告訴他遇到麻煩就找支書,他一骨碌爬起來,從桌子上拿起手機(jī),撥通了支書的電話,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他。支書聲音洪亮,快人快語:“??!被風(fēng)吹走啦?那可沒辦法了,我一個也沒有了,現(xiàn)在去哪里弄呀,買都買不到?!?/p>

          支書大聲清了一下嗓子,震得陽仔耳膜發(fā)癢,他把手機(jī)挪離耳朵遠(yuǎn)一些。支書又告訴他說:“陽仔,我看手機(jī)上說明天縣城的藥店開賣口罩,要帶身份證,一個人可以買兩個。你明天去看你媽媽時排隊試試嘛!要早去。有錢嗎?”

          陽仔告訴支書自己有錢,又道了謝,放下電話,躺下來,很快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早上,陽仔睜開眼,已是七點多,他一骨碌爬起來,匆忙洗了臉,顧不得換衣服,跑到廚房把電飯煲開關(guān)打開,把剩粥熱一下給妹妹吃,自己來不及吃,留下一個紙條給妹妹,便匆匆上路了。他要早點趕到縣城,買了口罩回來接妹妹。

          陽仔走到鎮(zhèn)上,上了公交車,發(fā)現(xiàn)乘客座位上空蕩蕩的,只有司機(jī)一個人。他問清楚路線,告訴司機(jī)自己要下車的站名,才靠窗戶坐下來,撫了撫口罩,扭頭欣賞窗外的風(fēng)景。清晨的馬路上幾乎不見車輛,更沒有行人。車子開得很快,路旁的樹影快速向后移動,陽仔的眼睛被閃得很累,他索性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睡著了,嘴角還不時還露出微笑。

          車子開到站點,陽仔被司機(jī)叫醒了,他一激靈站起來,揉揉眼睛下了車。走到公交站后面,他一眼就看見了藥店,藥店門口早已排了長長的隊伍,買口罩的有滿頭白發(fā)的老太太,有和他媽媽一樣年紀(jì)的女人,也有和他一樣大小的孩子,個個手里拿著手機(jī),低著頭刷屏。他走到隊伍后面排隊,手里拿著爸爸留給他的舊手機(jī)。手機(jī)很舊,充一夜電只能用幾個小時,所以他不敢玩手機(jī),手機(jī)沒電了媽媽有急事兒就找不到他,媽媽住院,丟下他和妹妹獨(dú)自在家里生活,他不想讓媽媽擔(dān)心,想讓媽媽安心養(yǎng)病,治好病早點出院。雖然他是男孩子,但是晚上面對面對空空的屋子,他仍然會感到孤獨(dú)害怕。

          早晨的風(fēng)很大,也很涼,陽仔排了一會兒隊,就感覺到冷。媽媽說過這是冷晴天,晴天早晚冷,中午出了太陽才暖和。他縮著身子,雙手插在口袋里。黑色棉襖胸前缺了一??圩?,那是昨天在湖邊撿口罩時拉掉的。風(fēng)從前胸的縫隙里鉆進(jìn)去,冷得他只打哆嗦。他拉了拉棉襖,身子縮得更緊了。隊伍進(jìn)行得很慢,半天不見挪動半步,陽仔索性蹲下來,以抵御寒風(fēng)。地上的瓷磚有幾處裂痕,兩只螞蟻沿著縫隙不緊不慢地爬著,一點兒也不怕冷。陽仔對螞蟻很好奇,身子那么小,也沒有脂肪,怎么一點都不怕冷呢?也不怕臟,不怕感染病毒,也不用戴口罩。人的身子比螞蟻大,又吃很多飯,怎么比螞蟻還怕冷,還多?。?/p>

          隊伍突然加速了,原來是藥店增加了一個人發(fā)放口罩。陽仔忙站起身,開始興奮起來,心里想著把口罩拿回去后逗一下妹妹,告訴她沒有買到,等妹妹傷心得快要哭的時候,他突然掏出口罩,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想到這里,陽仔低下頭,情不自禁地笑了。可是他沒笑幾秒鐘,就笑不出來了,隊伍越來越快,人們也開始騷動,有的說快沒有了,輪不到后邊的人,也有的說前面有人多買好幾個。隊伍出現(xiàn)了推搡和擁擠,陽仔個子不高,很快被人擠出了隊伍,等他擠進(jìn)隊伍,已經(jīng)是排到最后一個,連后面的老奶奶也插到了他前面。他懊惱極了,非常不甘心,不停地往前面鉆。前面的人開始說他,說他小小年紀(jì)就插隊,他搶白說本來他就排在前面,可是沒人聽他解釋,也沒人相信他。他怕買不到口罩,拼命往里擠,絲毫不理會別人怎么說。他答應(yīng)妹妹的話要兌現(xiàn),要帶妹妹去醫(yī)院看媽媽。但是等他擠到柜臺前,只剩下一個口罩了,后面的老奶奶沖上來一把搶過口罩,對店員說:“這口罩是我的,這小孩兒插隊?!?/p>

          陽仔哪里肯依,一邊去搶口罩,一邊喊叫:“我沒插隊,我本來就排在前面,是他們把我擠出來的。這口罩是我的!”

          看著陽仔淚花在眼里打轉(zhuǎn),店員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但是老奶奶抓住口罩舉得高高的,就是不放。店員無奈,只能勸陽仔不要搶了。一見店員向著老奶奶,陽仔更加急了:“我本來就排在前面的嘛,我都答應(yīng)了妹妹要買到口罩給她,沒有口罩,我妹妹不能和我一起去醫(yī)院看媽媽。媽媽肯定很傷心,也會罵我的?!?/p>

          說著說著,他仿佛看到妹妹和媽媽那失望的眼神,一下子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還一直用袖子擦著眼淚。老奶奶見此情景,也哭了起來:“你這孩子,我知道你想買到口罩??墒俏乙脖仨氋I到口罩啊,我老伴兒在醫(yī)院押著氣兒,能不能挺過今天都難說,我得去見他最后一面??!嗚嗚嗚!”

          店員大概聽懂了兩個人的情況,轉(zhuǎn)身欲再勸陽仔,看到陽仔突然不哭了,眼角掛著兩滴淚水,愣愣地看著老奶奶。

          陽仔聽到老奶奶說要見老伴兒最后一面,不由得想起了他的爺爺和奶奶,三年前爺爺和奶奶在半年內(nèi)先后離他而去,在武漢打工的爸爸回來時爺爺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后來奶奶去世也是一樣,爸爸沒能見到爺爺奶奶最后一面。為此,爸爸每年過年回家上墳時都哭得傷心欲絕。爸爸傷心的樣子給他留下很深的記憶,今天看到老奶奶哭著說要見老伴兒最后一面,他突然不想爭口罩了,等店員再勸他時,他大喊一聲:“我不要了!”

          說完,轉(zhuǎn)身跑出了藥店。

          口罩一賣完,大街上又不見了人影,只有風(fēng)在呼呼地刮著,卷起地上的枯葉。陽仔拉一拉棉襖的領(lǐng)子,縮著腦袋,站在站牌下發(fā)呆,他不知道去哪里能弄到口罩,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公交車呼嘯而來,停了一下,還沒等陽仔反應(yīng)過來,又呼嘯而去。陽仔望著遠(yuǎn)去的公交車,后悔沒有及時攔車,只好等下一趟。

          陽仔在站牌旁蹲下來,撿起一片五角形的梧桐樹葉,捏在手里捻來捻去。太陽越升越高,陽光帶著溫暖從蔚藍(lán)的天空灑下來,地上的樹影清晰可見。蹲了一會兒,陽仔感覺背上曬得熱乎乎的,他站起來,走幾步活動一下腿腳。突然,他想到了走路,昨天他和妹妹從醫(yī)院走回家,那今天他們也可以再從家里走到醫(yī)院呀!走到醫(yī)院門口時,他先讓妹妹帶著口罩進(jìn)去看媽媽,和媽媽說說話,然后再出來換他進(jìn)去,他看看媽媽好點兒沒有,陪她說說話就馬上出來,帶妹妹回家。想到此,陽仔心里豁然開朗,興奮得差一點兒跳起來。

          公交車一進(jìn)站,他立刻跳上車,搭車回家接妹妹。

          下了車,走到村口,執(zhí)勤的旺財叔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問道:“你這小家伙,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了?妹妹呢?”

          陽仔一時解釋不清,只說了一句“還沒去醫(yī)院”,就跑回家。

          進(jìn)了家門,見支書在沙發(fā)上坐著,正在問妹妹話。他有些吃驚,不知道支書怎么到他家來了。他不知道如何開口問,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叫振林伯,只是朝支書笑笑,便要往里走。支書挪動身子,一把把他拉過來:“連大伯都不叫?買到口罩了嗎?”

          陽仔搖搖頭,小聲回答:“沒有?!?/p>

          “我就說不好買嘛!來,你看這是啥?”說著,支書從口袋里掏出兩個口罩在陽仔眼前晃了晃。

          陽仔眼睛一亮,伸手接過口罩,吸一下鼻子,咧開嘴笑著問道:“振林伯,你從哪里買的?”

          支書松開手,放開陽仔:“不告訴你!”

          陽仔急不可待地打開口罩,給柳柳帶上,兄妹倆臉上都露出了天真的笑容。支書站起來,摸了摸倆人的頭,笑著說:“好了,趕緊去給媽媽送飯吧。我走了?!?/p>

          支書說完,就出了陽仔的家門。陽仔趕快去廚房,打開電飯煲,把熱好的剩粥盛到飯盒里。電飯煲內(nèi)壁有一層厚厚的鍋巴,那是多次加熱留下來的,陽仔刮下一塊塞進(jìn)嘴里,然后往電飯煲里加一些水泡著,等從醫(yī)院回來再洗。

          他把飯盒用袋子裝好,帶著妹妹出門。走到村口的山丘旁,柳柳突然說:“哥,我忘記戴口罩了?!?/p>

          陽仔嚇了一跳,趕快轉(zhuǎn)身一看,柳柳的臉上果然沒有口罩,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責(zé)怪道:“剛才在家里不是給你戴上了嗎?怎么沒有了呢?”

          柳柳朝他咧嘴一笑,右手從背后伸出來,手里舉著口罩??粗{(diào)皮的樣子,陽仔又好氣又好笑:“再淘氣不帶你了。趕快帶上。”

          柳柳打開口罩,把左邊耳朵掛好,正要掛右邊,突然一陣風(fēng),又把口罩刮到了樹叢里,白色口罩掛在天女花細(xì)長的枝條上,像一大簇白色的天女花。陽仔剜了一眼柳柳,慌忙爬上石頭把口罩撿回來,給柳柳帶上,拉著她向鎮(zhèn)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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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簡介

          崔加榮,男,1973年出生于河南省沈丘縣,現(xiàn)居住惠州。中國微型小說學(xué)會會員,中國散文學(xué)會會員,河南省作協(xié)會員,園洲詩詞協(xié)會常務(wù)副會長,《微小說》雜志執(zhí)行主編,在《中國文藝家》《神州》《奔流》《西南商報》《華西都市報》等報刊發(fā)表作品上百篇,著有小說集《又見槐花開》和詩集《花開四季》、《在路上》等。


          香落塵外書齋——香落塵外平臺團(tuán)隊


          總編:湛藍(l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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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編:煙花    編輯:蓮之愛 朱愛華  

          美編:無兮    ETA    玉麗   路人

          編輯部:

          總監(jiān):徐和生         主編:清歡

          編輯: 風(fēng)碎倒影   連云雷  

          播音部:

          部長: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開   過往云煙   眉如遠(yuǎn)山   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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