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三尺劍斬蛇起義，開創(chuàng)大漢王朝的漢高祖劉邦，有兩個青史留名的厲害老婆。一個是劉邦的結(jié)發(fā)妻子、后來臨朝稱制的女主呂雉，一個是最受劉邦寵愛卻結(jié)局最悲慘的戚夫人。
劉邦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和權(quán)力博弈，是西漢前期政治舞臺上的一場華麗大戲。戲如人生，細(xì)細(xì)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是非功過，很能悟出許多做人處事的道理。
這場大戲的開頭，兩大女主角呂雉和戚夫人圍繞太子之爭展開巔峰對決，整個過程暗潮洶涌、一波三折。
《紅樓夢》中襲人試探林黛玉時，黛玉說家庭之中妻妾之間，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按照黛玉的觀點(diǎn)，呂雉和戚夫人之間存在著天然的矛盾，似乎是不可調(diào)和的，除了斗得你死我活，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在這個問題上，戚夫人的想法與林黛玉如出一轍。在與呂雉的斗爭中，她是挑起戰(zhàn)端的始作俑者。
《西京雜記》記載：高帝戚夫人善鼓瑟擊筑。帝常擁夫人倚瑟而弦歌，畢，每泣下流漣。夫人善為翹袖折腰之舞，歌《出塞》《入塞》《望歸》之曲，侍婦數(shù)百皆習(xí)之。后宮齊首高唱，聲入云霄。
可見，戰(zhàn)端一開，戚夫人恃美奪寵，炙手可熱，根本沒把呂后放在眼里。
那么，戚夫人憑什么挑戰(zhàn)呂后呢？
戚夫人婆娑起舞
一是集美貌和才華于一身，在侍君爭寵方面完勝呂后。
戚夫人的容貌《史記》雖沒有正面描寫，但從《史記·卷九·呂太后本紀(jì)》：“及高祖為漢王，得定陶戚姬，愛幸，生趙隱王如意……戚姬幸，常從上之關(guān)東。”的記載可見，戚夫人恩寵日隆，生皇子，常伴劉邦左右?？梢韵胍姡莘蛉艘欢廊籼煜?。更要命的是，戚夫人不僅年輕貌美，還才華橫溢，集舞蹈家、歌唱家、演奏家、詩人（有《舂歌》為證）于一身，擅“翹袖折腰”之舞，舞起來風(fēng)姿婀娜，彩袖翻飛，柳腰妖嬈；唱起來歌喉婉轉(zhuǎn)，歌聲清麗，明眸善睞，加之善鼓瑟擊筑技藝絕倫。
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絕色美人，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好玩好色的文藝?yán)锨嗄陝钛赡懿粣?？于是戚夫人和劉邦日日膩在一起吃喝玩樂，就連劉邦外出都要帶著戚夫人，而年老色衰的呂雉早被劉邦拋到爪哇國去了。
二是戚夫人和兒子劉如意深得劉邦寵愛，呂后和兒子劉盈備受冷落處境危險(xiǎn)。
“孝惠為人仁弱，高祖以為不類我，常欲廢太子，立戚姬子如意，如意類我。戚姬幸，常從上之關(guān)東，日夜啼泣，欲立其子代太子。呂后年長，常留守，希見上，益疏。如意立為趙王后，幾代太子者數(shù)矣?！?/p>
從《史記·呂太后本紀(jì)》記載來看，劉邦愛屋及烏喜愛戚夫人生的小兒子劉如意，而不喜歡呂后的兒子劉盈。劉邦“劉盈不類我，如意類我”的態(tài)度，沖昏了戚夫人的頭腦，使她產(chǎn)生了奪取后位，謀立劉如意為太子的想法。
此時，呂后的處境非常不妙，常常留守，幾乎見不到皇帝，與劉邦的關(guān)系就更加疏遠(yuǎn)了。太子劉盈的地位岌岌可危，好幾次差點(diǎn)被趙王劉如意取代。
劉邦出征平叛
作為劉邦嫡妻、大漢皇后，呂雉是呂氏外戚派的核心人物，哥哥呂澤、呂釋和妹夫樊噲封侯；在劉邦打天下的過程中，她為劉邦坐過牢、當(dāng)過人質(zhì)，功勞苦勞都有，且廢立太子動搖國本，張良、蕭何等功臣派核心人物都站在呂后一邊。因此呂后的的朋友圈可謂人才濟(jì)濟(jì)，人脈資源十分深厚。
戚夫人人脈資源雖然比不過呂后，但她會哭鬧。在戚夫人的眼淚攻勢下，劉邦不念父子夫妻之情，開始實(shí)施廢立太子的計(jì)劃。
《史記 留侯世家》記載“上欲廢太子，立戚夫人子趙王如意。大臣多諫爭，未能得堅(jiān)決者也。呂后恐，不知所為?！?/p>
戚夫人的行為已經(jīng)突破了呂后的底線，將兩個女人之間的爭寵上升到了后位之爭和儲君之爭，戚夫人和呂雉也由情敵變成了政敵。
面對形勢變化，呂后洞若觀火，勝者為王，富貴無極；敗者為寇，萬劫不復(fù)。
雖然面對恃寵行兇的戚夫人，“呂后恐，不知所為。”但呂后很快就突破了心理障礙，馬上投入戰(zhàn)斗，充分調(diào)動朋友圈的人脈資源做了三件大事。
一是以皇后之尊跪謝周昌，借助朝臣的力量打壓劉邦廢太子的想法。
據(jù)《史記·張丞相列傳》記載，一天，劉邦在朝堂上與大臣商議廢太子的事。出乎劉邦意料的是，大臣都反對。
太子太傅叔孫通說：“太子天下本。本一揺天下振動。奈何以天下為戲！”
性情耿直又有點(diǎn)結(jié)巴嘴的御史大夫周昌又急又氣，他摘下官帽，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對劉邦說：“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廢太子，臣期期不奉詔！”
誰知周昌這一結(jié)巴，逗笑了文武百官，也逗笑了劉邦，于是廢太子之事被擱置。
這驚險(xiǎn)一幕，被密切關(guān)注廢立太子之事的呂后偷聽到了。下朝后，呂后攔住周昌，不顧皇后的尊貴身份，撲通跪在周昌面前，感激地說：“微君，太子幾廢！”
惠帝劉盈和趙王劉如意
二是想盡辦法問計(jì)張良，請出商山四皓輔佐太子，化解危機(jī)，穩(wěn)固太子地位。
“賴大臣爭之，及留侯策，太子得毋廢?！?/p>
雖然靠著大臣們的力諫，太子暫時沒有被廢，但被廢的危險(xiǎn)依然存在。
在這危急存亡之際，呂后朋友圈的力量極大地得到了發(fā)揮。
首先身邊人告訴呂后，皇帝信任張良，可找張良來問計(jì)。但張良因勸諫劉邦廢立太子無果，托病在家，根本無法見到。這時哥哥呂澤又排上了用場。呂后讓呂澤劫持張良，責(zé)備他“今上欲易太子，君安得高枕而臥乎？”接著讓他出謀劃策。張良便出了請商山四皓出山輔佐太子的主意:
“留侯曰：‘顧上有不能致者，天下有四人。四人者年老矣，皆以為上慢侮人，故逃匿山中，義不為漢臣。然上高此四人。今公誠能無愛金玉璧帛，令太子為書，卑辭安車，因使辯士固請，宜來。來，以為客，時時從入朝，令上見之，則必異而問之。問之，上知此四人賢，則一助也?！庇谑菂魏罅顓螡墒谷朔钐訒?，卑辭厚禮，迎此四人。四人至，客建成侯所?！?/p>
這商山四皓的確不簡單，他們一出手，就輕輕化解了太子的一大危難。
“漢十一年，黥布反，上病，欲使太子將，往擊之。”四皓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到了這件事的危害：
“太子將兵，事危矣。有功則位不益太子；無功還，則從此受禍矣。”
四皓還告訴呂澤讓呂雉瞅空到劉邦面前哭訴：“黥布，天下猛將也，善用兵，今諸將皆陛下故等夷，乃令太子將此屬，無異使羊?qū)⒗?，莫肯為用，且使布聞之，則鼓行而西耳。上雖病，強(qiáng)載輜車，臥而護(hù)之，諸將不敢不盡力。上雖苦，為妻子自強(qiáng)?！?/p>
呂后以依言而行，果如四皓所料。劉邦聽了呂后哭訴后，自己帶病率兵平叛，讓太子“為將軍，監(jiān)關(guān)中兵?！?。
四皓此計(jì)不僅化解了太子出征的危局，而且讓太子軍權(quán)在手，穩(wěn)固了地位。
三是借助四皓的影響力，讓劉邦看到民心向背，以輿論的力量徹底打消劉邦廢太子的想法。
商山四皓
漢十二年，劉邦征討黥布時受箭傷，傷勢沉重，自知不久于人世，廢太子的想法就更加緊迫了。劉邦不聽張良等大臣勸諫，叔孫通以死相諫說，如果廢太子，他將以血灑地。劉邦假裝答應(yīng)他，但廢太子之心更急切了。
面對如此危局，呂雉臨危不亂，她徹底執(zhí)行張良的計(jì)謀，讓商山四皓日日不離太子左右，“時時從入朝”。
一天，劉邦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戚夫人、呂雉、太子、王公大臣出席。
正是這次宴會，徹底打消了劉邦廢太子的想法。
原來，十四五歲的太子來到宴會上時，劉邦注意到太子身后跟著四個鶴發(fā)童顏的老人，且四人衣冠甚偉、風(fēng)采奪人。劉邦很驚奇，就問他們是什么人。
“上怪之，問曰：“彼何為者？”四人前對，各言名姓，曰東園公，甪里先生，綺里季，夏黃公。上乃大驚，曰：“吾求公數(shù)歲，公辟逃我，今公何自從吾兒游乎？”四人皆曰：“陛下輕士善罵，臣等義不受辱，故恐而亡匿。竊聞太子為人仁孝，恭敬愛士，天下莫不延頸欲為太子死者，故臣等來耳。”上曰：“煩公幸卒調(diào)護(hù)太子。”
這段話很有意思，揭示了劉邦愛美人更愛江山的帝王本色。因?yàn)樯躺剿酿┦撬曰实壑鹫胁粊淼氖劳飧呷?，竟然甘心前來輔佐太子，是因?yàn)樘尤市⒚赖碌母姓伲灾隆疤煜履谎宇i欲為太子死者”。若自己一意孤行廢掉太子，不僅朝中大臣不服，還會民心盡失，那樣的話，他就會種下斷送江山的禍根。
可以說，從聽到四皓名字的那一刻起，劉邦已經(jīng)拋棄了戚夫人，因?yàn)槊廊巳缫路?，江山得來難！
于是劉邦指著四皓的背影對戚夫人說：“我欲易之，彼四人輔之，羽翼已成，難動矣。呂后真而主矣。”
戚夫人聞言失聲痛哭，劉邦對戚夫人說：“為我楚舞，吾為若楚歌?！?/p>
于是，戚夫人悲情起舞，劉邦即興悲歌。歌曰：“鴻鵠高飛，一舉千里。羽翮已就，橫絕四海。橫絕四海，當(dāng)可奈何！雖有矰繳，尚安所施！”歌數(shù)闋，戚夫人噓唏流涕，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
劉邦歌《大風(fēng)歌》
這場宴會，呂雉用張良之謀、借四皓之力，徹底擊敗了劉邦和戚夫人廢太子的企圖，連劉邦都不得不感嘆：呂后真是個人物??！
劉邦死后，劉盈即位，呂后大權(quán)在握。她第一個收拾的人就是她的死對頭戚夫人。呂后剃掉戚夫人的秀發(fā)，給她穿上囚衣，戴上鐵枷，關(guān)在永巷里整天舂米。
呂后這樣做，無非就是通過虐待戚夫人發(fā)泄心頭對她這個老情敵兼政敵的憤怒，借以討還戚夫人曾經(jīng)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此時的戚夫人失去了劉邦這個大靠山，對呂后已經(jīng)毫無威脅，因此呂后并沒有殺之而后快的想法。如果戚夫人夠聰明，懂得服軟示弱，也許能安度余生?？墒乔樯讨巧屉p雙缺位的戚夫人猜不透呂后的心理，她非但沒有伏低做小博取呂后同情，反而做了一件火上澆油的事。
從寵冠后宮到淪為囚犯，巨大的身份落差讓戚夫人痛不欲生，就唱了一首歌。
歌曰：“子為王，母為虜，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為伍！相去三千里，當(dāng)誰使告汝？”
漢惠帝與皇后張嫣
這首歌字里行間充滿了對呂后虐待自己的憤怒和希望兒子趙王劉如意了解自己處境想法搭救自己的幻想。
唱者無心，但聽者有意。呂雉從這首歌聽出了戚夫人的死不悔改和對她的極端怨恨，還聽出了千里之外的趙王劉如意終究是個隱患。于是呂后遂起斬草除根之心。她召回劉如意，伺機(jī)毒死他。砍斷手腳，熏聾耳朵，挖去雙眼，強(qiáng)灌啞藥，將戚夫人做成人彘關(guān)在廁所里毫無尊嚴(yán)地死去。
呂后和戚夫人的戰(zhàn)爭，似乎以呂后的完勝而告終。后世許多人都在探究戚夫人失敗的原因。
有人說，是個人能力的天差地別。戚夫人年輕貌美卻無腦，情商智商雙重缺位。她誤判形勢，恃寵行兇，以小三身份挑戰(zhàn)皇后，妄想廢太子，這無形中又挑戰(zhàn)了那個時代“立嫡立長”的皇位繼承制度，導(dǎo)致朝中大臣一致反對。戚夫人失道寡助，除了劉邦的支持，她一直以眼淚作武器在孤軍奮戰(zhàn)。毫無助力的她遇到精明強(qiáng)干、得道多助的呂后，最后只能一敗涂地。
有人說，是兩人勢力的巨大懸殊。呂后團(tuán)隊(duì)中的外戚派是漢初朝中三股政治力量之一，劉邦為了劉姓江山的穩(wěn)固，極力打壓力量最強(qiáng)大的功臣派，壯大皇族派，扶助外戚派，目的是要外戚派聯(lián)手皇族派制衡功臣派，以求得國家的長治久安。此外呂后還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而戚夫人娘家無人，她的政治資本就是皇子劉如意以及皇帝劉邦的支持。當(dāng)劉邦看到商山四皓輔佐太子之際，劉邦倒戈，于是戚夫人以一己之力對抗一派勢力，注定寡不敵眾。
有人說，是執(zhí)行力的強(qiáng)弱對比。在與戚夫人的斗爭中，呂后積極作為展現(xiàn)出非凡的執(zhí)行力。她偷聽朝議知己知彼，她跪謝周昌拉攏朝臣，她指示呂澤劫持張良出謀獻(xiàn)策，她派人卑辭厚禮請來商山四皓，她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劉邦面前示弱化解太子出征的困局，她善用良謀，不折不扣地執(zhí)行張良和商山四皓的計(jì)謀。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戚夫人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劉邦身上，除了在劉邦面前哭哭啼啼吹枕邊風(fēng)求劉邦立劉如意為太子外毫無作為，她既看不到劉邦在江山美人之間做出抉擇的危險(xiǎn)，又不知道呂雉的任何行動，就連呂雉請來商山四皓這樣的大事，她也絲毫不知情，更沒有合適的應(yīng)對之策。
留侯張良
有人說，是張良的計(jì)謀和商山四皓的出現(xiàn)。“百子池頭一曲春，君恩和淚落埃塵，當(dāng)時應(yīng)恨秦皇帝，不殺南山皓首人”。宋代詩人李覯就在《戚夫人》一詩中表達(dá)了這種觀點(diǎn)。
說一千道一萬，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似乎都有道理，但筆者認(rèn)為，戚夫人和呂雉的戰(zhàn)爭沒有贏家，都是悲劇。
首先，這是一場徹底的人性悲劇。無論戚夫人還是呂雉，都遭受了煉獄般的痛苦。
戚夫人悲劇的根源，在于人性中的貪婪和欲望。她獨(dú)占了呂后丈夫的恩寵，日夜侍御，害得呂后夜夜守空房，還要奪了呂后的后位和兒子的太子之位，一步步把自己送到地獄，落得兒子被殺自己被人彘的下場。
呂后悲劇的根源，在于心底對戚夫人的嫉妒和仇恨。當(dāng)呂后從項(xiàng)羽營中被放回來時，年輕貌美的戚夫人已經(jīng)奪走了她的丈夫，呂后再大度，心里也定是嫉妒的。當(dāng)戚夫人企圖廢太子之時，呂雉對她就從女人之間的嫉妒上升到了你死我活的政敵之間的仇恨。呂后后來針對戚夫人的虐囚和虐殺，就是這種仇恨心理極致扭曲所致。
其實(shí)，看似贏家的呂雉，也是悲慘的。她因?yàn)樾箲嵃l(fā)明了人彘的刑罰，留下了千古罵名，被永久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還直接遭到了親生兒子的厭惡，導(dǎo)致惠帝郁郁而終，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作為母親，這是對呂后最慘烈的懲罰。
《人性的弱點(diǎn)》卡耐基說：“憎恨傷不了對方一根汗毛，卻把自己的日子弄成了煉獄。”呂后和戚夫人的故事，為這句話做了最生動的注腳。
其次，這是一場徹底的時代悲劇，悲劇的根源在于封建制度下家天下的皇權(quán)繼承制度。
封建制度下家天下的皇權(quán)繼承制度規(guī)定，太子必須立嫡立長。太子是國之儲君，一旦確定就不能更換，否則就是動搖國本，可能引發(fā)天下大亂。
正是這種制度，制造了無數(shù)的人間慘劇。呂后掌權(quán)時，屠戮皇族，大封諸呂，呂氏一時風(fēng)頭無兩。而呂后死后，劉氏皇族重新掌權(quán)，呂氏被滅三族，族人被屠戮殆盡。
清代田雯《詠古》云：“誰教玉體兩橫陳，粉黛香消馬上塵。劉項(xiàng)看來稱敵手，虞夫人后戚夫人?！?/p>
從這個層面上來看，無論是爭奪天下的劉邦和項(xiàng)羽，還是戚夫人、呂后以及劉氏皇族、呂氏族人，都是封建皇權(quán)制度下權(quán)利祭臺上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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