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聽相聲的人都知道，北京德云社有個從不上臺演出的臺柱子，他威名顯赫，曾是武術家、考古學家、蒙古國海軍司令的親家、江湖第一劍客……他，還干過許多奇事：在公海上被海盜搶劫時要求開一張一千萬的發(fā)票，看錯圖紙把打井的活干成壘煙囪，用一包方便面進出一個小區(qū)……他，就是于謙的父親。不過，相聲歸相聲。現(xiàn)實中，于謙的父親叫于莊敬，是天津人，退休前是大港油田的總地質(zhì)師，為人和藹可親，說話風趣幽默。
父親幽默感不輸于謙
見到于莊敬是在一場春雨后的上午。隨著一聲應答，門鎖響了一陣，院門卻沒有打開?！斑@個鎖有點問題，你等一下，我再試試?！苯又T鎖又響了一陣，院門卻還沒有打開。最終，記者不得不走車庫門進去。小院里，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見記者已經(jīng)進來了，連忙放棄正在擺弄的門鎖，笑呵呵地迎了上來?！翱磥砉戮V說您用一包方便面能進出一個小區(qū)不是真的。您連自己家的門鎖都沒能搞定啊?！甭牭接浾叩脑挘先讼仁且汇?，然后哈哈一笑，說：“老了，技術退步了。”話音未落，于謙的母親也從屋里迎了出來。
于謙的父親于莊敬退休前是大港油田總地質(zhì)師，教授級高級工程師，并享有國務院“有突出成就專家”稱號，為人平和沉穩(wěn)，透著老知識分子的那種嚴謹認真的勁兒。于謙的母親翟顯華退休前是原大港石油管理局辦公室副主任，談話思路清晰，措辭嚴謹。采訪中，很多問題都是她替老伴兒回答。
作為于謙的父母，有一個永遠也躲不開的問題：怎么看待郭德綱相聲中關于于謙父親的笑料？“很多老同事都為此給我們打來電話，連我們的司機都憤憤不平：‘郭德綱這么糟改于總，以后不喜歡他了！’”翟顯華說，“雖然接觸不多，但郭德綱見到我們時，多少還是有點尷尬?！?/p>
兩位老人說，于謙從不主動邀請他們看現(xiàn)場演出，怕他們接受不了，不過兩位老人還真的到現(xiàn)場看了一次他們的演出。2009年除夕，于莊敬一家人在德云社劇場旁的酒店吃年夜飯，之后就去看了德云社的封箱演出?！捌鸪?，于謙打算到晚上8點多就送我們走，可我和他媽一直看到凌晨一點多。那么多背負著生活和工作壓力的白領和大學生能開懷大笑一場，確實很好?！庇谇f敬幽默地說，“雖然我對郭德綱拿我開涮一事不介意，但是老拿我找樂，我也算參加演出了，他是不是也得付我點演出費?。俊?/p>
出于對兒子的關心，翟顯華在網(wǎng)上觀看了于謙不少作品的視頻，她說：“其實他們在作品里拿我們找樂是角色的需要，是虛構(gòu)的，就像在電視劇里扮演人物角色一樣。不過，相聲很直觀，說得有鼻子有眼，這讓不少人覺得是真的?！彪m然很多熟悉的人都看不慣，但于莊敬、翟顯華看得很開：“我們理解兒子，也知道演藝道路的艱辛，所以支持他。這也算是為相聲藝術作出了貢獻和犧牲吧！”
支持兒子走自己的路
于莊敬、翟顯華一共有三個兒子，于謙是最小的，大兒子、二兒子都跟老兩口一樣為國家的石油事業(yè)奮斗。1969年，于謙出生于北京，在這之前，于莊敬被調(diào)到大港油田工作。于謙出生不滿百天的時候，翟顯華隨原石油部機關下放到湖北五七干校。母子再相見時，于謙已經(jīng)一周歲了。隨后，翟顯華也調(diào)到大港油田?！按蟾塾吞飫?chuàng)業(yè)之初，條件非常艱苦，我們只能把于謙托付給在北京的姥姥照看。”翟顯華說。之后，兩個人就只能在去北京開會、出差，還有節(jié)假日的時候去看一下于謙。
“于謙小時候很乖巧、聽話，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經(jīng)常教他唱歌，教他背誦毛主席詩詞，還有唐詩?！闭務撈鹩谥t的成長，母親更有發(fā)言權，父親于莊敬主動“讓賢”，但遇到他感興趣的話題，也會滔滔不絕。
于謙上中學的時候?qū)W習成績不理想，于莊敬夫婦非常著急，翟顯華甚至打算辭職回家陪他讀書。這時，北京市戲曲學校相聲班開始招生，于謙很想去。翟顯華有過思想斗爭，甚至為此落淚，她希望于謙能多讀幾年書，把文化基礎打牢一點。但于莊敬認為孩子有自己的愛好和志向，并且“行行出狀元”。父親一錘定音，夫婦倆取得一致后，同意讓他去試試。于謙去參加了戲曲學校的考試，他唱了三首歌，其中一首是母親教的俄羅斯民歌《三套車》，打動了招生老師，當場就被錄取了。
從戲曲學校畢業(yè)后，于謙加入北京市曲藝團。當時，相聲不景氣，于謙事業(yè)起步艱難。于莊敬、翟顯華認為好的相聲作品都是寫給名家的，要想創(chuàng)新必須靠自己。于是，建議于謙觀察生活，通過寫日記鍛煉文筆，自己創(chuàng)作相聲段子，并多學點外語。由于長期沒有演出，于謙便想報考北京電影學院。于莊敬、翟顯華大力支持，并親自去北京抄回了招生簡章。1995年，于謙考取了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后來，于謙與郭德綱相識，開始合作表演相聲。
奮戰(zhàn)石油戰(zhàn)線40余載
于謙成名之前，來大港油田演出，別人介紹他的時候都說：“這是‘于總的兒子’?！庇谥t開始與郭德綱合作后，名氣也越來越大。特別是2006年以后，于莊敬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都開始稱呼他“于謙的父親”?！坝袝r候在路上被人認出來，還要上來與我合影?！庇谇f敬笑著說。
相比于“于謙的父親”這個紅遍大江南北的頭銜，于莊敬更喜歡“中國石油人”這個稱號。他將自己42年的時光奉獻給了中國的石油事業(yè)。
于莊敬出生于1934年，祖籍陜西藍田，畢業(yè)于西北大學。“我和于謙的母親都是漢族，于謙也是，我封不了鐵帽子王的?！庇谇f敬在介紹自己的時候，笑著補充道。
1956年，于莊敬大學畢業(yè)后被分配到內(nèi)蒙古進行野外地質(zhì)路線普查工作。他介紹：“當時內(nèi)蒙古沒有地質(zhì)圖，要靠人走過去了解每個地方的情況。丈量好每個人的步幅，沿著某一方向開始數(shù)步數(shù)，途中的地容地貌都要記錄下來。我們從內(nèi)蒙古包頭用了4個月的時間一直步行至寧夏石嘴山?！痹诿ＣＩ衬菰瓯谏希チ朔较蚓鸵馕吨チ松?。當時一個小隊五六個人，全靠兩個羅盤指引方向?！坝袀€同伴路上去解手，沒帶羅盤，就沒能跟上隊伍，我們到了駐地發(fā)現(xiàn)后，回去找了一夜都沒找到。第二天剛準備接著找，他就回來了。原來，這個同伴幸運地碰到了一個勘探隊，不然就危險了?！?/p>
畢業(yè)后，于莊敬被分配至新疆石油管理局?！捌鋵?，我最想去的是青海油田，那里才是當時全國石油戰(zhàn)線最艱苦的地方?！庇谇f敬說，“爭取未果后，只好服從分配去了新疆?！?956年，新疆還沒通火車，從蘭州坐車過去要七天時間，沿途還有土匪搶劫，需要解放軍一路護送過去。一到新疆石油管理局，于莊敬就申請去最艱苦的野外勘測隊，但未獲批準，只得服從分配，去了克拉瑪依油田。
上世紀50年代的新疆，條件異常艱苦，油田的工作人員不僅要面對物質(zhì)條件的匱乏，而且要經(jīng)常面對死亡的威脅。當時，在采油廠工作，經(jīng)常要值夜班，巡視野外的油井。“油井相隔十幾公里，我們獨自在值班房里，經(jīng)常能聽到外面狼群此起彼伏的號叫。但大家為了石油事業(yè)無所畏懼?！庇捎诠ぷ髋?，表現(xiàn)突出，于莊敬于1959年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
在新疆工作了9年之后，于莊敬1965年被調(diào)回北京石油勘探研究院。當時，他的戶口不能直接進北京，只能先落在離北京最近的大港油田，也就此與天津結(jié)緣。1968年，于莊敬調(diào)任大港油田采油指揮部生產(chǎn)組組長，1970年任大港油田指揮部地質(zhì)研究院生產(chǎn)科長。1975年，華北石油勘探部發(fā)現(xiàn)了我國最大的碳酸鹽巖油田，由此而拉開了石油大會戰(zhàn)的序幕。1976年，于莊敬調(diào)任華北石油會戰(zhàn)指揮部地質(zhì)處副處長，后升任副總地質(zhì)師。1990年，大港油田產(chǎn)量下降，于莊敬臨危受命調(diào)回大港油田任總地質(zhì)師，與同事齊心協(xié)力將大港油田產(chǎn)量恢復上去。1998年，于莊敬退休定居在天津大港。
頤養(yǎng)天年緊跟時代步伐
退休后的于莊敬生活得有滋有味，每年都要和老伴兒出去旅游幾次，再去看望一下兒子、孫子，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大港油田度過。“我每天五點鐘準時起床，五點半到游泳館，游四五十分鐘，七點鐘之前回到家做早飯?！庇谇f敬說，“其實我吃飯很是講究膳食營養(yǎng)、粗細搭配的，早飯喜歡蒸紅薯、山藥、南瓜和煮雞蛋，搭配著小米粥、豆奶、豆?jié){，還有核桃、棗。他們相聲里說的那些重口味的，我是不喜歡的。”
吃完早飯以后，于莊敬就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老人今年83歲了，但爬上爬下地剪枝摘葉非常利索。之前，于莊敬原先每天都要看報紙、電視，了解國內(nèi)外大事?，F(xiàn)在他更喜歡通過微信看新聞：“網(wǎng)絡上的信息太豐富了，也很全面，根本看不完，我每天就看一小時。現(xiàn)在電視看得少了，不過新聞節(jié)目還是會看的，學習黨的方針政策?！?(記者 馮 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