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頡剛先生在《中國上古史研究講義》中說：“高陽氏是有的，見《左傳》文十八年，但沒有稱他為帝?！睉?zhàn)國時屈原在《離騷》里云：“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鼻诱f他的祖先是高陽?！妒酚洝の宓郾炯o(jì)》卻說帝顓頊名曰“高陽”。我國的上古史，高陽是個很重要的名稱。弄清其來歷和所指之實，對于回復(fù)我國上古史具有重要的意義?！ ?/font> 一、“高陽”指岷山之南的地域。岷山古稱“高山”，山之南為“陽”，岷山之南被古人稱為“高陽”。岷山古稱“高山”，可從《山海經(jīng)》里得到內(nèi)證。
《海內(nèi)東經(jīng)》云：“岷三江，首大江出汶山，北江出高山，南江出高山，高山在城都西?！苯?jīng)文所言岷三江，指今松潘、若爾蓋、九寨溝三縣交界處的岷江源、白龍江南源和白水江源。在甘南地域，白龍在北稱“北江”，白水在南謂之“南江”，至今還有此稱?！澳辖龈呱剑呱皆诔嵌嘉鳌?，此“城都”是古羌語“廣都”的翻譯，指蜀國在今文縣境建的城，史稱為“都廣之野”。南江是白水江，白水發(fā)源于九寨溝西南，其處屬岷山無疑。由此可說明高山是岷山的一種稱謂。岷山稱高山由來已久，這要追溯到古羌人把岷山呼為“癸山”。
三星堆神殿屋蓋有一畫符，當(dāng)是原始的“癸”字。此符甲文變形較多，如郭沫若《釋支干·癸》里所載。在岷山地域本教寺院里，如“尕咪寺”，尚能見到“三卍”?！?strong>卍”被唐武則天欽定為“萬”字，疑其當(dāng)源于癸。古蜀國曾有高陽氏“三天子”(《海內(nèi)南經(jīng)》)，即“三癸王”?！墩f文》云癸字“象水從四方流入地中之形。”這個解釋雖不錯，但水流方向說反了。按三星堆的“癸”形符，乃以中心圓點示意高地；圓點外四方的四朵浪花，示意四水源于高地向四方流去。它應(yīng)是“高山流水”之義，指“昆侖四水”之地(按：《西次三經(jīng)》云：“昆侖之丘…河水出焉…赤水出焉…洋水出焉…黑水出焉…”)。由此“癸”孳乳出“高山”義。
《史記·天官書》里的“癸”，演變成“奎”和“胃”(音愧)?！翱鼮闇蠟^”，指岷山地域水源豐富；“胃為天倉”，指岷山地域是容量很大的“天府”?？臀甘恰肮铩钡穆暭僮?，同時亦加以轉(zhuǎn)注，“奎”示高大義，“胃”則示包容義；前者如言“高山流水”，后者似云“水從四方流入地中”。有趣的是《說文》把“癸”轉(zhuǎn)注為“葵”，云：“蜀，葵中蠶?！焙芸赡芄庞小笆裨诠锏亍敝f。由于許慎認(rèn)定蜀為蠶，于是就給它加上草頭成為“葵”。蠶是吃桑葉的，葵遂成了桑的別名。這是極大的誤會。我們現(xiàn)在已知道，“蜀”不是蠶，在古羌語中指的是“魚”。因而“癸”當(dāng)指“高山”(嵩)，即岷山，蜀是岷山地域之魚國。岷山在古似應(yīng)稱“癸山”。
古羌語支族，他們把岷山的確叫“癸山”，然而卻被《山海經(jīng)》寫成了別字?！洞蠡奈鹘?jīng))一作“桂山”，一作“蓋山”。桂與癸同音，蓋與癸近音，它們的意思就是“高山”。今羌語言高也呼“蓋”，又呼“尕”。若爾蓋、毛兒蓋之“蓋”，就有“高”義。平武縣白馬同胞言跳“朝蓋”，實言“朝高”，也是高義。《天官書)云：“危為蓋屋”，此“?！贝浮袄}”，說昆侖是“高屋”?？梢姖h文獻(xiàn)中還殘存有古羌語。本教寺廟呼“尕咪”者，羌藏語皆言“高興”義；甘南的高海，迄今仍呼“尕?！?。岷山在早被古羌語呼“癸山”，言“高山”。《大荒西經(jīng)》的“桂山”和“蓋山”，蓋是高山，指今之岷山。
岷山山脈是東西走向的，日照大體照射在山之南，所以形成了山北為陰、山南為陽的說法。岷山古稱高山，于是古人就把高山之南的地方稱為“高陽”?！逗?nèi)東經(jīng)》所言之“桂陽”，原指“癸陽”，也就是“高陽”。高陽指岷山之南，是個地名概念。高陽所指的地域，大體是今岷江和涪江上游地帶，其地在岷山之南，也在岷山之下。
二、高陽氏族是從岷山下來的人。生活在“高陽”地域的氏族，被史稱為高陽氏。高陽氏是從岷山下來的，文獻(xiàn)有記載。《大荒南經(jīng)》：有緍淵。少昊生倍伐，倍伐降處緡淵。有水四方，名曰佼壇。《海內(nèi)經(jīng)》：黃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處若水，生韓流?！对娊?jīng)》；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上引記載講的是高陽氏三大族的來歷?！氨斗ソ堤幘嚋Y”，指虎族“降”到岷江上游；“昌意降處若水”，指羊族一支“降”到今涪江上游。“緡淵”即“岷淵”，“淵”指淵源處，又指深溝峽谷。“若水”指“黑桑水”，“若”古字作“聶”(即桑，見《說文》)，古羌語言黑呼“若”，故“若”言“黑?！??！叭羲笔呛谒奶刂?，只言與蠶桑有關(guān)的黑水。“若水”今名“涪江”。“涪”音“伏”，古羌語言“白蠶”；黑桑在蜀王時改圖騰色相為白色，而言“涪”?！洞蠡奈鹘?jīng)》將“涪”作“互”，言“互人國”。在古蜀國，“涪江”讀重唇音“樸江”，古羌語義為“蛇江”。蜀王是蠶變的蛇，故傳說叫他為“白石(蛇)”。今涪江上游，《山海經(jīng)》寫作“沈(蛇淵)”，是蜀王誕生的地方?！洞蠡谋苯?jīng)》云：“丘西有沈淵，顓頃所浴?！薄邦呿湣?，古羌語言“魚(王)”，古羌語把“魚王”叫做“蜀王”，即呼為“顓頊”(參見拙文《釋蜀》，載本刊2005年第6期)。“顓頊所浴”的“浴”，不是洗澡，而是指“出生”。古羌語“浴”當(dāng)讀“育子”，“羊水”的意思。今羌漢都言“羊水”而育?！渡胶＝?jīng)》多言“浴”，皆指出生，是為內(nèi)證。倍伐與昌意“降”到緡淵和若水，其地大致在今松潘縣地域。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贝艘殉缮倘似鹪吹墓抛C。但商人是從哪里來的，至今沒有定說。蘇秉琦先生在《中國古文明新探》里說，商人可能來自東北。我們暫且擱下這個問題不談。“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很可能指的是高陽氏的“知鳥”(蟬)族。論證這個問題很復(fù)雜，只因“商”是高陽氏三大族之一，同是從岷山“降”下來的古族，不能回避它，在這里只能簡要地談?wù)劇Ｆ湟?，“玄鳥”是“燕”，是知鳥族早期演化出來的圖騰相，但其本相是蟬，古羌語謂之“章尾”或“鴟吻”，即“知鳥”。所以知鳥族又演化出“益”之名，所謂伯益、柏夷就是“伯燕”。其二，知鳥族又被叫做少昊，又作左言“蓐收”，即“鵠叟”。少昊名“鷙”，鷙為“執(zhí)鳥”合文，說明“鵠”是“知(執(zhí))鳥”所變。知鳥族與真正的鳥族通婚后，《山海經(jīng)》稱其為“鳥?！?，它的圖騰相為“翟”(由象形演化出來的漢字)?！暗浴保徘颊Z讀復(fù)輔音“哲狄”，后來分化為“哲”(如翟姓)、“狄”(如墨子名翟)兩音?！妒酚洝ひ蟊居洝氛f商人的祖先是“簡狄”，也就是古羌語呼“哲狄”為“翟”，說明商人的祖先是知鳥族。其三，史稱“舜薦禹于天，為嗣”時，禹辟“商均”于陽城(見《史記．夏本紀(jì)》)。又有傳說禹很謙虛，欲讓位給“伯益”?！吧叹迸c“伯益”，系知鳥族層累地重名，其實他就是鳥危族的“鼓”，《堯典》名之“歡兜”，史稱之“帝嚳”和“柏灌”。這都是古史的懸案，皆系“層累地造成的古史說”(顧頡剛先生語)。
高陽氏的三大族，一為虎族、變?yōu)槟孔澹灰粸檠蜃?、變?yōu)樾Q族；一為蟬族、變?yōu)轼B族。他們因何“降”到岷山之南，我們只能在綜合史料分析中得到一些線索?；⒆搴脱蜃搴芸赡苁且蜃鱽y，失敗后被放逐到岷山之南的。其中的虎族還受過“民刑”，故其族改圖騰崇拜為“民”，以眼形為圖騰，又稱為“目”。至于蟬族的放逐，尚還找不到明確的依據(jù)。前引經(jīng)文云：“少吳生倍伐，倍伐降處緡淵。”“少昊”是“執(zhí)鳥”，“倍伐”是“白虎”，難道蟬族因牽連與虎族一起遭到流放?從傳說中看，目族與蟬族似乎前后都有淵緣，如蟬族的昆侖有虎(開明獸)守之，知鳥族的鼓稱王，得到目族三苗的幫助，足見兩族關(guān)系深厚。由此判斷，蟬族與虎族早就有聯(lián)盟，犯事后同罪被降岷山之南。但詩曰“天命玄鳥，降而生商”，似乎蟬族的被“降”，還有特殊的任務(wù)。被降的三族，只有虎族受了“民刑”；羊族的“昌意”，傳說是黃帝的兒子，只是遭到流放。由此推測，蟬族也可能是“監(jiān)護(hù)”流放的御林軍。說到這里，要多講兩句：在古岷山地域，只有蟬族才建有“昆侖”?！袄觥币辉~是雙關(guān)義，出自古羌語。“昆”言高，“侖”言山，直譯為“高山”，即“蓋山”；從字形看，“昆”為知鳥，“侖”為房屋，也可譯為“蟬屋”。文獻(xiàn)中的“昆吾(屋)”，“危為蓋屋”皆指昆侖。由于羌漢語的融合與分化，昆侖有時被譯為“鳥山”；在《山海經(jīng)》里，還能見到“有阿山者”與“有鳥山者”兩種譯法。因此，我們認(rèn)為“昆侖”的本義，指像山似的知鳥屋。這就可以追溯到，是蟬族首先把他們的圖騰，裝飾到房屋上面，以標(biāo)明此是蟬族的居處。岷山之南蟬族的居處，是高陽氏活動的中心，并在此形成早期的城市。昆侖于是成為高陽氏的“圖騰廟”，也就成了古國都城的標(biāo)志性建筑。在高陽氏族，昆侖后來演變?yōu)椤俺ⅰ?，其形如三星堆之兩座“神殿屋蓋”，這是后話。高陽氏三大族，是從岷山上“降”下來的人。來到岷山之南后，他們以知鳥族的昆侖為中心，并以天命之制只在其三族中通婚合族，經(jīng)過艱難曲折，建立了鳥、目、蠶三族合為九族的古國。
三、高陽氏的考古見證。廣漢三星堆兩坑文物考古，給世人帶來了驚奇。兩坑文物是岷山之南鳥、目、蠶三大族的氏族遺物，亦是高陽氏的歷史見證。
其一，兩坑出土的“神殿屋蓋”，其一座上的三個“癸”形圖飾，孳乳為“高”義。三癸指“三高”，即三位高陽氏的“高王”。三高流變?yōu)椤叭?，成了星象“三星高照”，也就是“魁星高照”了。其實，它本指高陽氏鳥、目、蠶三大族合族為國的“三天子”。《山海經(jīng)》里多次提到三天子，并用不同的說法來表示它，然而歷代注家們都沒有將它們聯(lián)系起來。如“帝俊生三身”，帝俊是帝舜，言舜建立了“三天子”鄣都(都鄣)。又如“三身之國”，指其國有三位王者之身。再如“三首”，言其國有三個首腦。在《大荒西經(jīng)》里，說三天子叫“有魚、偏、枯，名曰魚婦?！濒~指禹，《吳越春秋》又叫他“高密”；偏指般，也就是“巴”，《山海經(jīng)》又叫他“鵝”，經(jīng)文中的“高氏”，亦當(dāng)其名；枯指鼓，即史稱為帝嚳，《史記》說他名曰“高辛”?！逗?nèi)經(jīng)》又云：“緣婦孕三年，是生鼓、延、殳”，也講出了三天子的族名。鼓即是鳥族的嚳，《尚書·堯典》稱他“歡兜”；延即是“夷”，目族的“眸夷”，又作“孟翼”，《尚書·堯典》作“共工”；殳指“蜀”，古羌語言蜀呼“顓頊”，意思是“魚”，即指禹。高陽氏三大族層累之名甚多，故造成了古史的混亂。三天子實際上是高陽氏聯(lián)盟的三位族王，古羌語言王呼“后”，所以屈原稱其為“三后”。
“神殿屋蓋”當(dāng)系三天子建國時所鑄。另一座屋楣上飾三個“七角星”，表示北斗七星。高陽氏建國立王，必須在斗柄所指下進(jìn)行儀式，這種方式當(dāng)稱斗建祭天?！敦补贂防镎f，分陰陽，建四時，移節(jié)度，定諸紀(jì)，皆系于斗。建國立王是“定諸紀(jì)”，所以三個天子對應(yīng)三個斗星，以象征其是經(jīng)過天命王權(quán)之斗建。斗建之三位王者，還要鑄三尊頭像來類祭于天，以得到天的確認(rèn)。三星堆里一定有三天子的青銅人頭像，然而我們目前還認(rèn)不出他們來。
其二，三星堆兩坑出土了許多圖騰形態(tài)，其中不但有鳥、目、蠶三大族的圖騰相，而且還有他們在岷山之北時的祖圖騰相。
1、鳥族，有鳥形器、鳥羽飾等圖騰相。鳥族的祖圖騰是知鳥(蟬)，在二號坑里有“蟬形鈴”。神樹上的“9”符號，是鳥族的圖文，以鳥眼(源于知鳥)表示鳥圖騰。9形在漢字體系識為“日”，故扶桑上的九⊙，被神化為九日。神話也告訴我們，日中是有鳥的，稱為“烏”，古今羌語言鳥皆呼“烏”和“阿”(音娥)。屈原《天問》里云：“羿焉彈日，烏焉解羽?”后羿射日，射的是“烏”。在前說到“緡”字，這個字表示的是知鳥(日)、目(民或氏)、蠶( )三族之合族。
2、目族，有眼形器、眼泡、瞳柱等圖騰相。三星堆陶片上有“ ”形字符；筆者根據(jù)郭沫若《釋臣宰》，以為當(dāng)釋為氏或民等，是“民刑”的表現(xiàn)，即“刺目為民”。在漢字中，民與氏可混用。因此，三星堆的“縱目”，當(dāng)系目族圖騰的一種表現(xiàn)方式。由于目族的“D”形在漢字體系識為“月”，鳥族的“阿女”(娥女)嫁到目族，就被神話為“嫦娥奔月”。由于目族的“縱目”圖騰作“D”，似一弓一箭，遂被人們呼為“弓箭”，《三海經(jīng)》將其寫作“窮奇”(音弓基)，羌族史詩《羌戈大戰(zhàn)》則將其寫作“戈基”。目族的變名很多。如共工、刑天、三苗等，在此就不一一介紹了。目族的祖圖騰是虎，三星堆里有“虎形器”，是為明證。虞舜是目族人，《尸子》說“舜兩眸子”，指其為雙目圖騰；“虞”是披著虎皮的人，是表現(xiàn)目族的祖圖騰。古羌語言虎呼“ 于”，左言“舜虞”也是言虎。
3、蠶族，青銅大立人像基座上有“一目一蠶”圖騰相，一目一蠶構(gòu)成一個“ ”(巴)字，指目族與蠶族通婚合族，形成了“ ”族。神樹的主體“扶?！?，也是蠶族的意向圖騰，所以《山海經(jīng)》把蠶族居地叫“三?！保簧駱渖系睦K形龍身，即“糹”(蠶絲)，也是蠶族的意向圖騰。有一未定名器，形如綿羊而大尾，尾為羽飾形，有兩排羽脈形似蠶，姑稱其為“九蠶羊形器”。此圖騰相，《山海經(jīng)》神化為“九尾狐”，《吳越春秋》則叫它“九尾白狐”，并言“造于禹”?！霸臁贬尅霸煸L”，也與禹相關(guān)。古羌語言蠶呼“蟲”(本字，音蝮)，故“蠶人”言“互人”，“蠶豆”言“胡(佛)豆”。《說文》云：“禹，蟲也?！庇硪彩恰跋x”(蝮)，“九蠶”訛變?yōu)椤熬藕?。蠶族的祖圖騰是“羊”，“九蠶羊形器”是綿羊，三星堆里還有一尊“山羊”。有一“龍柱形器”，其龍頭系山羊角，還有山羊胡須，可見古羌族使用的是山羊圖騰。蠶族的禹，其“禹”的讀音，在古今羌語里都有“羊”的意思。
其三，三星堆兩坑文物，疑其是高陽氏族“昆侖殿”里的器物，故遺存比較完整。其中幸存有鳥、目、蠶三族的圖騰變相。以蠶族為例，它從羊圖騰，變?yōu)辇堁驁D騰，又從黑桑變?yōu)榘仔Q，再變?yōu)椤吧摺?。蛇圖騰在三星堆里很精美，是一具包金的蛇形器。蠶族發(fā)展到蛇族，標(biāo)志著氏族社會里形成了家族，“蛇”也就成為這個家族的姓?！断谋炯o(jì)》云“禹為姒姓”，傳說“禹母修己”，姒、己，皆指蛇。這就是“禹”的漢姓。然而在古羌語，呼“蛇”則言“魚”。東晉郭璞注《海外南經(jīng)》“蛇號為魚”云：“以蛇為魚”，即道出了古語有呼蛇為魚者?！洞蠡奈鹘?jīng)》稱“蛇乃化為魚”，就是說蛇在羌則是魚。
高陽氏的鯀禹家族，在漢姓蛇，在羌姓魚，這件事幾乎已被歷史遺忘。我們在三星堆一號坑的金皮(杖)上所見的“鳥箭魚”圖飾上，看見的鳥和魚圖騰就是個“鴝”(見《康熙字典》)字。而在《山海經(jīng)》里，它卻是個“（鳥蜀）”字。顯然，古羌語呼“蜀”為“魚”。在高陽氏時代，“蜀”字是個復(fù)輔音，呼為“顓頊”。后來復(fù)輔音分化，大體變?yōu)椤蔼?dú)、端、觸、蛇、許”等音。據(jù)民族學(xué)資料，顓頊一詞已演變?yōu)楦哧柺虾笠岬奈讕熋?。景頗族巫師稱“董薩”(見徐南洲先生《顓頊·景頗·古蜀國》)，董薩之音近似“顓頊”(讀獨(dú)蛇)。今北川縣羌族巫師之顓頊名已分化，分別呼為“著”與“許”(據(jù)王清貴《北川羌族》)，連起來作“著許”亦與“顓頊”對音。在四川的漢族，則把巫師叫“端公”。顓頊一名．是古羌語呼“蜀”，意思是魚，因而蜀王殆指魚王。所以，《大荒西經(jīng)》把三天子“有魚、偏、枯，名曰魚婦”，稱為“顓頊死即復(fù)蘇”。三天子的大王是“伯禹”，經(jīng)文謂之“魚婦”(魚伯)，又把他稱為“顓頊”。
司馬迕在《五帝本紀(jì)》中，說顓頊“名曰高陽”。就史實的內(nèi)涵而言，顓頊?zhǔn)歉哧柺蠜]有錯，但顓頊只是高陽氏三大族之一。史遷在此是“以偏概全”，從而層累出一段編造的“顓頊?zhǔn)贰?。《五帝本紀(jì)》又說，帝顓頊之后是“帝嚳”。帝嚳是誰?他就是鳥族的鼓，即蜀王柏灌。高陽氏的禹死之后，夏王名由禹子啟所繼，而禹的蜀王名卻由柏灌所接，因而古蜀國的柏灌王，還是高陽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