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一邊擼著我的貓,一邊對我說“別傻了”
在我們擁有Arie(我的貓咪)的四年里,我從未懷疑過她對我的愛。她總是躺在我懷里,我愛撫著她,陶醉在她這個“馬達”發(fā)出的深情的咕嚕聲中。我不是一個能輕易放松的人,但她整個著實趴在我身上,她那滿足地喵喵叫聲,就像鎮(zhèn)靜劑。雖然我和丈夫Steve一起收養(yǎng)了Arie,但她和我很親密,至少我是這么告訴自己的,我很享受被選中的感覺。
她是一只白色的小可愛,長著粉紅色的耳朵,體重不到10磅,但我在阿拉斯加徒步旅行時折斷了肋骨,即使是那一點點壓力對于受傷的胸部來說還是太大了。每次她爬上來,我就把她抱下來放在我旁邊的床上,希望她會同意在那里被愛撫。她不愿意這樣,一遍又一遍地爬到我的身上,但還是被我移走。
最后,她放棄了,坐在Steve的臂彎里。事實證明,我被輕而易舉地取代了。Steve背對著我,蜷縮在貓咪的周圍,打著瞌睡。她的 “馬達”繼續(xù)運轉。還真看不出來她(如果)有注意到我和他的手臂有什么不同。
說我的感情受到了傷害,這是輕描淡寫了。說我嫉妒,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事實是,我很憤怒。Steve想趁我身體虛弱之際來討好那只貓咪,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我肋骨骨折已經夠糟糕的了,呼吸和笑都很疼。我?guī)缀醪荒茏约捍┮路蜷_車?,F(xiàn)在看來,我在那只貓咪的心里恐怕地位不保,關系岌岌可危。
當我受傷的時候,Steve做了家里所有的事情。他鏟起貓砂,遛狗,鋪床,做飯,洗碗,洗一大堆又一堆的衣服。他從我們的樹上摘李子。他無怨無悔地照顧著我,希望我能痊愈(我猜想,我好起來的話就能回去分擔家務所以他才這么照顧我)。如果我看到他愛撫Arie時忘記了對他表示感激,也許是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偷走了寵物的感情。
這件事也發(fā)生在10年前,當時我的狗Tilly也在這里。Tilly有黑色拉布拉多獵犬的血統(tǒng),也有波音達獵犬的血統(tǒng)。Tilly給了我很多吻,幫我度過了與前任離婚的那段時光。因為她需要鍛煉,所以我經常做運動。當我坐在沙發(fā)上時,她擠到我旁邊,好像想要和我融合。她睡在我旁邊,頭靠在我前夫的枕頭上。
然后我和Steve開始同居。我的律師事務所離我家只有幾英里遠;Steve在家工作。一直以來,Steve和Tilly都形影不離。白天,這只狗開始睡在他那破舊的橡木書桌下,跟著他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甚至當我在家的時候也是如此。當我們三個人躺在床上時,她灰白的鼻子是湊向他的肚子,而不是我的。
我禁止Steve喂她。我希望能提醒Tilly,是我救了她,把她從一個光禿禿的籠子里救了出來,籠子里住著一群吵吵嚷嚷的小狗,每一只都在乞求:“把我?guī)ё撸盐規(guī)ё?。”是我把她寵壞了,我給她買鹿角讓她嚼,給她的狗糧倒豬肝汁,帶她去湖里游泳、爬山,和她玩扔網球直到我的胳膊疼。但現(xiàn)在有好幾天,當我下班回來時,她都舍不得離開他半步來迎接我。
憤怒之下,我給姐姐打了個電話?!拔也恢牢沂欠衲芎退谝黄?,”我說。失去我狗狗的愛似乎是一個太高的代價,盡管我珍惜Steve的一切——他那平和的性情,他那傻瓜式的幽默感,還有諷刺的是他熱愛動物這點我也喜歡。我沒有忘記我們在一起之前我是多么孤獨。
幸好我有姐姐。作為三個孩子的母親,她說:“孩子們會經歷這樣的階段:父母中的一方最受孩子寵愛。一切都會過去的?!北冗@個建議更重要的是,她意識到Tilly對我來說就像個孩子。
我試圖說服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當然比之前好多了,那時我的前夫給Tilly取了個綽號叫“針頭”(微不足道的東西),他把她從床上趕了下來,企圖剝奪我對她的愛。有些人的伴侶非常討厭寵物,和他們相比我發(fā)現(xiàn)自己所處的情況要好得多。我知道我應該這么想,但我不確定。
我倆在這段親密關系中分享了很多:思想、欲望、遙控器、食物、床、家、朋友、財務、最后一塊餅干,沒錯,還有寵物。在一段關系中,你不能像對待室友那樣,把食物當作“我的私人物品”。所有這些共享都會有折中方案。當我們一起買房子的時候,Steve放棄了粉紅色的塑料火烈鳥,這些火烈鳥曾為他的舊院子增色不少,他將它們當作低俗藝術品去喜歡,但我無法忍受。在新的地方,他得到了一間更環(huán)保的大辦公室。我喜歡溫暖一點的房子;他喜歡涼快一點的。當我忘記關燈時,他就會發(fā)瘋。
作家Jennifer S. Brown最近在推特上寫道:“我們正處在一個有趣的時刻,晚上我問丈夫晚餐想吃什么然后我一直說‘不要’,直到他終于猜出我想吃什么。”
但和你的另一半分享你的狗、貓咪或長尾小鸚鵡相比,分享物質財富或生活方式更簡單。分享你的寵物,會增加它們更愛你伴侶的可能性,當你在床的另一邊時,你的寵物會向你的伴侶索要抱抱和喜愛。寵物對我們的愛證明了我們的價值,它們能嗅出我們身上別人看不到的優(yōu)點。如果Arie有機會選擇Steve,那她會對我說些什么呢?
在我十幾歲或二十幾歲的時候就沒有受歡迎,這就足以說明我從來沒有特別受歡迎。我的寵物們從不關心。只要我喂養(yǎng)它們,鍛煉它們,最重要的是對它們表現(xiàn)出善意,我的寵物就會順應我的情感需求,給予我既豐富又可靠的款款柔情。一想到失去它們的愛,我就心力交瘁。
生貓咪的氣是沒有用的。如果她注意到——這是一個很大的假設,她不太可能改變。但Steve早該知道他不應該成為Arie“出軌”的同謀。他應該知道,雖然我愿意分享很多東西,但我不愿意成為貓咪眼中的第二人選。“她不再愛我了?!?我嘟噥道。
“別傻了,”他說,但他并沒有停止愛撫她。事實上,我不想讓他這么做。嗯,一部分的我確實想要那樣,但那不是我更好的部分。不久前,Steve失去了養(yǎng)了17年的貓。愛撫Arie減輕了他的悲痛。我看得出來。但如果要我將Arie分享出去我會害怕,我會失去她完整的愛,也許我也害怕因此我會失去Steve的一部分。他對貓咪的款款柔情會減少他對我的愛。肋骨斷了,我掙扎著伸手去夠放貓糧的塑料容器。盡管很痛,我還是繼續(xù)喂她,不顧一切地想把她贏回來。
問題是我認為愛是零和游戲。我七歲的時候,我父親和一個情婦開始交往,他在無線電城音樂廳結識了這個女人。為了和她在一起,他每次都會消失好幾個星期,因為他所需要的一切都已經在她家里了,因而不會費神收拾行李。這種關系削弱了他的婚姻和父親的角色。它教會我,愛是一場我會輸掉的比賽。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Steve和Arie向我證明,事情并不一定是這樣的。那只貓咪溫暖了Steve的胸膛,一旦我能承受她的重量,它也會一樣待我。她摸了摸我的腿,好像在說我是屬于她的,然后說Steve也是她的。當Steve擁抱Arie時,他對我的感情從未減少。在我的傷慢慢愈合的幾個月里,他對我的照顧比我需要的更多。
對伴侶和寵物的愛從來就不是簡單的,也不是沒有代價的。這些天來,Arie是我和Steve共同生活的一部分。當我看到他們互相擁抱時,我很高興這給了他快樂和安慰。我為此有所共鳴和享受。我很有耐心,我知道我會和他倆輪流在一起。你可以說我是Steve后宮的一員,或者我們都屬于Arie。
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