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明園乃中華瑰寶。行走其中，真如穿行在中華歷史文化里。這座無與倫比的皇家園林承載了最后一個王朝的興衰史：其興，是在“雍乾盛世”；其廢，是在“輝煌”后一個甲子。她又是中華文化的縮影，既包涵了儒釋道，還濃縮了中華園林、建筑、文學(xué)、藝術(shù)的精華。當(dāng)然，這座匯南北之精粹、集中西之優(yōu)長的萬園之園，更是世界文明奇跡。
圓明園的精美和奇妙，只有在反復(fù)賞玩、挖掘和品味后才能逐漸會心。圓明園之首要特點，當(dāng)然是博大，一座園林占地5200多畝，在全世界也絕無僅有。因而，要想領(lǐng)略其全部，只來一回是絕不夠的，必須多來，而且要選不同的游路。就像讀《紅樓夢》，若只讀一兩遍，是連其中的人物關(guān)系也搞不清楚的；同樣，游圓明園若只一兩次，是連其水系、山巒和道路也弄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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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游時，還常會迷路。記得幾年前的一個下午，我從沙盤碼頭登游輪，沿曲折寬闊的水道西行，水道兩旁是“出水很高”的“田田的葉子”，盡管荷花面積廣闊，但還不能用“接天”兩字，因為畢竟能看到岸邊。游輪不遠處，則有三三兩兩的澳洲黑天鵝伴游。這種水禽，體量極大，卷曲的黑褐色羽毛光彩熠熠，橘紅色的蠟質(zhì)鳥喙在直立的黑頸上分外顯眼。它們不怕人，甚至對游人很友善，不時向游船張望一下——估計在盼飛來的面包渣。正當(dāng)人們欣賞黑天鵝的俊雅、文靜時，突然，沒有任何征兆的，其中的一只撲棱一聲凌空飛起，瀟灑、帥氣地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弧，又穩(wěn)穩(wěn)地落在游船前面的水面上了。這似乎在表白：我不僅柔美，還是陽剛的?？赐赀@一連串的“表演”，船上的人都驚呆了，接著就是情不自禁地喝彩。當(dāng)人們還沉浸在喜悅里時，游船已不知不覺到了終點翠鳥橋。
登岸南行，過得全閣不遠即是圓明、長春、綺春三園交界處。從十二生肖小展館北側(cè)出長春園，橫過圓明、長春二園之間的筆直大道，入圓明園東圍墻靠南第一座門，就到了福海景區(qū)。進門第一景是秀清村（別有洞天），這是雍正帝讓道士們煉丹的地方，不禁聯(lián)想到當(dāng)年這里曾爐火耀眼，煙氣繚繞。清幽的秀清村還有一特別吸引人之處——在其西面的河道上有一石舫，這石舫雖樸拙，但總覺它比昆明湖上的那座更接近原生態(tài)，因而更喜歡，每次都要駐足觀摩一番。
然后再沿環(huán)海南河西行。“環(huán)海南河”這稱謂，是我的杜撰。環(huán)繞著遼闊、秀美的福海的，是高低起伏的山巒，山水之間，錯落有致的十?dāng)?shù)組景點點綴其間。而山巒之后，則是一條曲折別致的河道（有多條水道與福海相通），秀清村往西的河道在福海正南面，所以我稱之為“環(huán)海南”。沿河前行到湖光山色，往西橫過曲院風(fēng)荷，即達九州景區(qū)。環(huán)后湖憑吊杏花春館、涵月樓、慈云普護、碧桐書院、竹子院、牡丹臺諸遺址后，來到金魚池（坦坦蕩蕩）。這里是帝后們觀賞金魚之地，最奇妙者，是池中太湖石疊成的假山里有不少“魚窩”。池中水多水少時氣象不同，想到這里盛時周圍佳木環(huán)繞，必是蓊蔚洇潤的。那天，又仔細看過池中每座大小不等的假山，看了殘存的細膩、溫潤的漢白玉石欄。
折而往西，前往卍字殿（萬方安和）。此殿系一水殿，建在杏花春館東面長方形湖面的北端，要沿湖岸北行很遠方達。卍字殿和金魚池基址保存基本完好，均于2004年經(jīng)考古挖掘后加以修復(fù)，使人們能想像盛時景象。卍字殿以北為武陵春色，其中桃花洞（已用鐵欄圍?。┖瓦M洞后的山、壑、溪均完好。到這里時，天已近黑，站在山脊俯瞰，只見溝壑曲折幽深，兩岸樹木茂密陰森，前行時驚飛溝底樹叢中的黑烏鴉，頓令人產(chǎn)生恐怖感。武陵春色以北是濂溪樂處，二景之間是一條橫貫東西的寬寬的園路，但我不喜走這游人多的大路，一般是沿著濂溪樂處西側(cè)河道繞到其后，從西北角翻越土山，這樣就到了多稼如云。據(jù)唐岱、沈源的繪圖可知，這里本是山丘、河道環(huán)繞的，但現(xiàn)在已坦蕩如砥，沒了山川的任何蹤跡，這是大平整后留下的“偉績”，現(xiàn)已辟為“荷花基地”，養(yǎng)育了日出、奔月、鶯鶯、凝雪、蝶戀花等多種名荷。
沿荷花基地北側(cè)大通道繼續(xù)東行，就見一精致小洲，洲頭刻石上勒有乾隆親題的“長青洲”三個字。再前行16米，就到了一個三岔口，往左，依然是大通道，往前是沿河小道，往右過橋為西峰秀色。由此往圓明園東門最近的路是直行，走不多遠可達安瀾園（四宜書屋），由此沿福海后山前行不遠，就到聯(lián)結(jié)福海與方壺勝境的梯形橋，過橋往左前行不久可達西洋樓景區(qū)的西南角，由此一直往東可出東門。往西的路雖稍遠，但過西峰秀色后，經(jīng)廓然大公后沿福海北岸也很快能到梯形橋。但那天晚上不知為何，我卻三不知的走上了往左的路，過北遠山村，到大北門，門前是橫貫東西的寬闊通道，兩邊是虎皮石圍墻。左圍墻外是五環(huán)路，路上汽車的聲音，成了唯一打破這沒有路燈的死寂的聲音。在漆黑的路上前行數(shù)百米，就感覺到可能走錯路了。但又實在不愿走回頭路，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好在走不多遠，發(fā)現(xiàn)前面有隱隱的燈光，這就增加了前行的決心。于是加快了步伐。走到跟前，始知燈光發(fā)自一排平房。就在這時，身后飛駛來兩輛電瓶車，乃高聲詢問：請問，往前可出園嗎？車上師傅說：走到頭往右，到白橋往左，能到東門。師傅所說白橋，是圓明、長春二園的界橋，方壺勝境的水就從橋下流入諧奇趣。因圓明園的地勢較長春園略高，所以不到橋邊就聽到嘩嘩的水聲了。過橋往東，快到諧奇趣的東南角時，有一條往南的岔路。或許是因為沒有路燈，我居然沒有一直往東，而是又三不知的走上了往南的這條路。于是又過海岳開襟、翠鳥橋、得全閣，又回到三園交接的地方了——又走了一大段冤枉路，沒有辦法，只好沿大通道往北向白橋走，這次重到白橋，就一直往東了。待趕到東門時，已過九點，園門已是半開半掩。
盡管走了太多的彎路，這期間還不免發(fā)急，甚至是驚恐，但最終還是走出來了，也算是勝利了。尤其是，此后對這段經(jīng)歷過“磨難”的路線，印象卻格外深刻了。其實，人生又何嘗不是這樣：若不走彎路，又如何能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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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不斷地在園中小路、野路和大路尋幽探微，反復(fù)地探尋著河道的淵源，考究著山系的脈絡(luò)，于是對園子的角角落落，尤其是內(nèi)部理路都了然于胸了；不但再也不會迷路，對其精致和優(yōu)美的感悟也逐步立體、豐富起來。特別的，這獨一無二的圓明園，有著獨一無二的四時之美。
春天代表希望和美好。清帝們對“春”似情有獨鐘，這單從命名上就可以看出?？倛@中的長春、綺春二園都有“春”字，而園景中帶“春”者也極多：天地一家春、靜知春事佳、匯萬總春之廟、長春仙館、杏花春館、武陵春色、春雨軒、春好軒、綰春軒、敷春堂、恒春堂、春澤齋、惠如春等等。春日的圓明園桃紅柳綠，百卉齊發(fā)，自然是京華踏青、賞春的絕佳去處。我最喜歡的，是自若帆之閣往東，天宇空明以西的一大片春色。這里，沒有經(jīng)過任何整理，還是完全廢棄的狀態(tài)：北部靠近園墻的假山已變成幾乎沒有山形的土堆，河道亦早已淤塞，偶爾有幾塊太湖石寂臥于高草中，所有這些都無法令人想象盛時景象了。到了盛春，這里滿地盛開的是金黃的苦菜花，花海又因地勢高下而起伏著。到了五月，北面假山遺址又送上一片白色槐花海，身處這黃、白二色里，儼然到了遠郊，我將這里稱作“野園”?！耙皥@”讓在鬧市里疲于奔命的人不用花費更多的時間去遠郊，就能感受遠郊的自然和恬淡，這實在是圓明園對喜歡田園的人獨有的恩賜了。
夏日圓明園最吸引人的，當(dāng)然是荷花。園中荷花品種超過200，基本上有水即有荷，既有成片的“大眾荷”，也有專門供養(yǎng)的“名貴荷”。不過，最動人的還是人跡罕至的狹窄河道里的“幽荷”，多獨自生長于茂密的蘆葦叢中，讓人真正感受到什么是“萬綠叢中一點紅”，她們默默綻放，靜靜吐芳，總覺與那經(jīng)了無數(shù)人眼的荷不一樣，因而更喜歡，會仔細品賞，當(dāng)然也還不至于像賈寶玉那樣和她們“對話”了。
江南作家郁達夫最鐘情北京的秋天，又尤喜這五樣風(fēng)物：陶然亭的蘆花，釣魚臺的柳影，西山的蟲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鐘聲。難得的是，蘆花、柳影、蟲唱、夜月這四美，俱薈于圓明園中。與陶然亭、釣魚臺的不同，圓明園的蘆花和柳影規(guī)模更盛大，更覺蔚為大觀。圓明園的蟲唱，也比西山的更有特色。立秋前后，晚上到長春園聽百蟲奏樂實是一絕：蟲唱悠揚婉轉(zhuǎn)，蟬鳴清脆嘹亮，蛙聲是悶悶又響亮的“呱呱”。所有這些樂音都是演奏者各得其樂發(fā)出的，無意地交匯在一起，就匯成一曲自然、和諧而又絕美的交響樂。坐在寬廣的荷池邊的大石上，清風(fēng)拂著，荷香浸著，獨賞這美妙的樂章，會令人忘記世間還有“我”，恍然也化作一草一葉，一蟲一鳥，融化在這美妙之中了。至于圓明園的秋月，與西山相比，也有獨到之處。山月自有山月之美，但圓明園的山月是近水的。圓明賞月的絕佳之地有二：后湖的涵月樓，福海的平湖秋月。每逢三五之夜，總要來此兩處看月。美中不足的是，每每玩賞這里的天上、水中二月時，中關(guān)村兩座大廈的明亮燈火總會進入視線，煞風(fēng)景得很，于是就想到：實在應(yīng)該在園墻內(nèi)外密植高木，以阻擋燈光和喧囂，以護衛(wèi)御園之靜寧。
冬日的圓明園和整個北京一樣，到處是一片枯黃，除了松柏以外樹木都是光禿禿的。但在這沒有生氣又空曠的大園里，中西部的幾處河道卻是不結(jié)冰的，或許因為水源是活水？這不結(jié)冰的河道又都是清澈見底的，有的河底還汩汩地冒著氣泡，小魚兒在歡游著，這一切，都讓人在嚴寒中感受到一絲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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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行走在這無處、無時不美的圓明園，身心俱極愉悅，不僅達到健體之目的，還令人萬慮齊拋，足可治愈一切不痛快。而歡愉之余，又想起圓明園的將來，尤其是它和中華文化的一些“大事”來。
把圓明園還給圓明園。清廷覆亡后，覬覦圓明園遺址之團體和強人，一直不絕如縷。新中國成立后，亦有單位想占用園子，周恩來總理給以明確否決，并指示：“圓明園遺址要保護好，地不要撥出去，以后有條件可以恢復(fù)?！泵孔x這則史料，總令人激動不已，又自然而然地想起：是周總理保住了團城，在“文革”之初下令關(guān)閉故宮，在生命的最后幾年還令人修復(fù)恭王府。這樣的好總理，又如何能不令人愛戴與敬仰？
而今，每次看到綺春園里的現(xiàn)代化操場與樓房，郁悶與厭恨之情輒油然而生——這都是對園子的整體性破壞啊——更何況不少建筑是在平河、推山后建成的呢！而且，迄今為止，每天都有數(shù)千人在里面吃喝拉撒。其實，頤和園東路以北、中關(guān)村北大街以西這些占據(jù)遺址的機關(guān)，均應(yīng)盡快搬走，把圓明園快點還給圓明園。盡管相信這搬遷、還園的工作遲早會實現(xiàn)，但是，早比晚好，早一天就有早一天的好處。凡拆遷，總有難度的，據(jù)說遷走恭王府住戶時，就有人開出了拿六套房子來換的天價?，F(xiàn)在不同了，時代不一樣了，為了首都建設(shè)的大局，市政府都可以遷到郊區(qū)，今日從保護文物遺址、弘揚中華文化之大局出發(fā)，盡快遷走皇家園林里的學(xué)校、機關(guān)，難道不也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的嗎？遍檢改革開放以來所有圓明園規(guī)劃的文件，沒有一個不把“拆遷”作為工作目標的。事實上，經(jīng)四十多年之艱苦努力，拆遷工作的成績是巨大的，大量的農(nóng)戶、工廠等都被遷出了，還沒有遷走的，主要是南部這些了。
進一步修復(fù)水系山形。自圓明園被焚以來，中華文物所遭之劫難，實絕后空前，此亦人類文明最錐心刺骨之痛史。而今日之圓明園，更是孑遺之孑遺，殘跡之殘跡。1860年以后，以清廷之朽，民國之亂，實無法給遺跡以有力保護。于是，盜石、盜木就從未停止過，這種對遺跡的再破壞，絕不亞于英法強盜的劫火。至于填河平山、圍湖造田等蠢舉，更對遺址造成骨架性傷害。
今天說保護圓明園，主要是保護園林遺跡。
經(jīng)過精心雕琢的圓明園的水道、山巒，是園中諸景的基本依托。園中山水與建筑搭配之完美，已達極致。建筑多依山臨水，不依山的，也必鄰水：有的四面環(huán)水（如海岳開襟、玉玲瓏館），有的完全建在水中央（如卍字殿）。因此，圓明園復(fù)雜有致的湖河水系，是這座舉世無雙的御園最有特色的組成部分。如果圓明園里沒有了水，就等于萬園之園沒有了眼睛，也沒有了靈氣。英法強盜能搶走珍寶，能燒毀殿宇，但卻不能破壞水道。對圓明園水系的破壞，主要是后來的平湖造田造成的。至于園里山丘，雖然挖掉了80座，但還存留了150座。完全修復(fù)這些水道、山丘，理應(yīng)成為未來圓明園保護的重要工作。而極個別景點如桃花洞，是完全可以依舊樣修復(fù)的。1980年，侯仁之先生提出“以水為綱，以木為本”的原則整理河湖水系；這里，我想提出“以山水為綱、以花木為目”的淺見供參考。
杜絕重建任何殿宇樓閣齋堂亭館。文物修復(fù)的唯一原則，只能是“修舊如舊”。說修復(fù)水系山形，是因為它們有基礎(chǔ)可以修復(fù)，可以做到“修舊如舊”。至于那些曾經(jīng)精妙絕倫的殿宇樓閣等，則是不能修復(fù)的。人們提到圓明園，喜用“斷壁殘垣”四個字，其實這個詞用于圓明園，最不恰切，最不準確。試問，在今日的遺址上，還能見到幾處斷掉的“壁”，還能見到幾處殘掉的“垣”？——絕大多數(shù)只剩地基了，甚至地基都不完整了。只剩殘基的建筑是無法修復(fù)的。所以，就連主張復(fù)原圓明園最力的人，也不用“修復(fù)”二字，而是說“重建”。曾經(jīng)，圍繞“重建”的討論是很熱烈的。但于今而言，這個話題就打住吧，不要再提了。理由是：首先，圓明園殘跡是文物遺址，在遺址上興土木，是破壞文物，為《文物法》不允許。其次，圓明園不能復(fù)制。如樣式雷那樣的大建筑師今天不再有，建材也不能舉國家之力征調(diào)。比如，園中原有楠木殿，現(xiàn)在去哪里找那么多楠木？即便花重金買來楠木建殿，殿里的家具、古玩又去哪里找呢？何況，所有殿宇與周邊山水渾然一體，整個園景亦渾然一體，在殘破的遺址上，孤零零地樹起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那成個什么樣子？就好像多年前，在長春圓明二園之間的通道上，建起幾座牌坊，這些牌坊，完全是給園子添丑，給游人添堵，于是就拆掉了。以后再造任何假古董，都不會比那些非驢非馬的牌坊好到哪里去。所以，經(jīng)四十年之討論與反思，我們就別提“重建”的話題罷。
與其吃力不討好地幻想重建，倒不如多將心思和財力放在對有關(guān)園景的進一步考古挖掘上。二十多年來，通過對澹懷堂、含經(jīng)堂、養(yǎng)雀籠等多處遺址的科學(xué)挖掘，不僅出土了大量文物，還獲得了很多有關(guān)宮廷園林的第一手資料，這都是進一步了解、研究圓明園的正途。
籌建圓明園博物院和圓明園圖書檔案館。博物院形制可采園中特色殿宇樓閣，如卍字殿、田字房等（當(dāng)然是擴大版），但內(nèi)部規(guī)制、陳列必須是現(xiàn)代化的。地點可在圓明園附近，不可占用園子本身。展陳內(nèi)容，包括回歸和出土文物、園史以及清代歷史文化（尤其是帝王文化）。建圖書館目的是為了深入研究圓明園，因為研究才是最好的紀念。四十年來，圓明園研究有了長足進步，“圓明園學(xué)”也規(guī)模粗具，但這只是良好開端，還有大量課題有待補白和深入。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不少園景介紹詞有很多“建于康熙末葉”“建于雍正初年”的字句，這個都需要專門學(xué)者考證出確切年月的。在最近的三十年，“跨學(xué)科研究”在人文社科領(lǐng)域極為流行，但是，沒有一門學(xué)問像“圓學(xué)”這樣需要跨學(xué)科研究。此外，也沒有一門學(xué)問像“圓學(xué)”那樣具有“現(xiàn)實意義”。要修復(fù)水系山形，總要先進行深入研究方可為之，研究是圓明園未來各項工作的前提性工作?？傊皥A學(xué)”，大有可為。
每次入園，不單單會發(fā)思古之幽情，還會有無數(shù)遐想閃在腦海，今拉雜記之，以一句話做結(jié)：從保護、弘揚中華文化的大高度，讓萬園之園重?zé)ㄇ啻?，成為未來世界文化中心的新地標?/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