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這是二十四節(jié)氣中的第一個節(jié)氣。“立”是“開始”,今天是丁酉年春天的開始。
春天從此站住了腳跟。春回大地,萬物生發(fā)。
立春,獨自去江畔漫步。有涼風拂面,清冽而干凈??墒?,分明少了幾分寒意。節(jié)氣和植物仿佛是一對戀人,她的一個眼神,一個溫柔的姿勢,他都心領(lǐng)神會,全然懂得。
想起電影《立春》里的旁白:“立春一過,實際上城市里還沒啥春天的跡象,但是風真的就不一樣了,風好像在一夜間就變得溫潤潮濕起來了?!?/p>
山寒水瘦,江水枯竭,不像暮春時節(jié),碧波滿滿,豐盈而溫潤。遠處的江心有一片裸露的沙灘,一對對白鷺靜靜依偎著,有的仰著脖,在沙灘上悠閑地踱步。
水邊的大石上鐫刻著幾個字:春不語。是的,春天就是這樣,不聲不響,不言不語,靜悄悄地來了。柳樹有了一顆顆小芽,似小小的綠豆。他們一排排站在柳枝上酣睡著,在風中飛舞,等著春風來喚醒。
江畔的臘梅開了,鐵骨冰心,有寒香襲人。我忽然想起《紅樓夢》中寶玉的丫鬟就叫“襲人”,因為她本姓“花”,寶玉想起一句詩“花氣襲人知晝暖”,所以就給她取名“襲人”。
那年去看吳冠中先生畫展,有一幅畫《春如線》,千絲萬縷的線條,幾點桃紅,幾點柳綠。畫中沒有繁花似錦,沒有陌上花開。我站在畫前,思索良久,原來這是畫家筆下的早春二月,他用無數(shù)線條表現(xiàn)柳枝飛舞,來勾勒心中萬物萌發(fā)的春天。
每年立春一過,在雨水前后,水邊的柳樹漸漸萌芽,柳枝在春風里肆意地飛舞,那一刻,便是春如線,柳如煙。
年年歲歲,賞春無非是一個“情”字,一份心情,一份閑情。遇見一對戀人靜靜站在梅樹下,站在早春的風里,臉上有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