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州窯址在今陜西省中部的銅川市,因這一帶古稱耀州,故瓷窯得名“耀州窯”。
以前比較熟悉的是宋代耀州窯的青瓷,這次看到宋代以前耀州窯的出產(chǎn),十分多彩。
耀州窯興于唐代,在唐代居然生產(chǎn)過三彩器。它所生產(chǎn)的黑瓷也很不錯。
唐代黑釉貼花龍流壺,耀州窯遺址出土,耀州窯博物館藏:
唐代器物造型就是這樣,樸素、敦厚。
唐代素胎黑花盤,耀州窯博物館藏:素胎上施加了白色化妝土,再在上面施黑釉、畫花。黑白映襯,清爽明朗。而且似乎繪的是三葉草,即我們小時候叫的“酸酸草”,很清新。
唐代黑釉剔花填白彩雙系瓶,耀州窯博物館藏:
自唐代后期,耀州窯也開始生產(chǎn)青瓷,這固然是受到統(tǒng)治階層崇尚越窯青瓷的影響,而究其根源,我懷疑與陸羽夫子在《茶經(jīng)》中的大力推薦不無關(guān)系:“青瓷,越窯上”,“類玉…類冰…”。
至五代時,耀州窯的青瓷已經(jīng)是十分一流的了,不輸于當(dāng)時的越窯。無怪乎甚至有人懷疑法門寺出土的晚唐“秘色瓷”也是耀州窯所產(chǎn)。
五代天青釉剔花牡丹紋執(zhí)壺,耀州窯博物館藏:
五代時耀州窯的剔花已十分精彩。在單色釉瓷器上進(jìn)行剔花裝飾,似乎以耀州窯為主,其他窯少見。磁州窯上的剔花與其是不同的。那么耀州窯這種剔花的源起是什么,是受到了雕漆藝術(shù)的影響嗎?可惜未見過唐代—五代的雕漆作品。
另一角度:
在宋代,各窯形成了良性競爭、相互促進(jìn)的態(tài)勢。因?yàn)椤岸凡琛敝L(fēng)盛行,黑瓷很受追捧。南方的建窯、吉州窯自然是黑瓷生產(chǎn)的主要窯口,可是北方的耀州窯也有黑瓷出產(chǎn),而且一樣不同凡響呢:
北宋黑釉醬斑碗、兔毫盞,耀州窯遺址出土,耀州窯博物館藏:
北宋耀州窯的主打產(chǎn)品是青瓷。除了單色釉以外,刻花和印花是其常見的裝飾。
北宋青釉刻花牡丹紋花口尊,陜西省銅川市窖藏出土,耀州窯博物館藏:
北宋青釉刻花水波紋碟(殘片):
北宋青釉刻花蓮瓣紋碗(殘片):
雖是殘片,同樣精彩。耀州窯的刻花在宋代各個窯口中堪稱翹楚,無怪乎被譽(yù)為“青瓷刻花之冠”。
印花裝飾也很多見。因?yàn)橛糜∧S〕鰜砑纯?,所以更為省工,并可裝飾更為復(fù)雜的圖案。
北宋青釉印花水波鴨蓮紋碗,耀州窯博物館藏:在水波紋之上,有菡萏、蓮葉、盛開的荷花、蓮蓬、水草,其間還有兩只鳧鴨:
北宋青釉印花鴨蓮紋盤殘片,裝飾與上一件異曲同工:
北宋青釉印花嬰戲蓮紋碗,陜西省銅川市耀州窯遺址采集,耀州窯博物館藏:
其中的植物紋樣為束蓮紋,又稱把蓮紋:即用帶子將荷花、荷葉和其他水草系束在一起。而四個圓滾滾、胖乎乎的淘氣小子在花葉間嬉戲。有的在枝莖上“倒掛金鉤”,有的騎在束蓮的系帶上……,整個兒一幅“最喜小兒無賴”的場景。這和我在蘇州雙塔院看到的建筑遺址上的裝飾何其相似,如下圖。
北宋石柱雕刻(蘇州雙塔院羅漢院正殿):
北宋青釉印花柵欄花卉紋盤,耀州窯博物館藏:畫面下方居然裝飾了一排柵欄,柵欄外伸出若干花朵,有的像牡丹或芍藥,有的像雞冠花……。
北宋青釉刻花盒蓋,陜西藍(lán)田呂氏家族墓地出土,陜西省考古研究院藏:
“呂氏”即呂大臨。他是北宋有名的金石學(xué)家(青銅器專家),著有《考古圖》。呂氏家族墓地出土了一批耀州窯瓷器,可見呂氏家族不僅文風(fēng)昌盛,而且日常器用也富于清韻啊。
同樣為呂氏家族墓地出土的耀州窯青瓷刻花瓶局部,陜西省考古研究院藏:
北宋青釉胡人頭像,耀州窯博物館藏:“胡人”頭像是展方的命名,我懷疑窯場原本是要制作佛教天王、力士一類的形象。
金代青釉刻花臥鹿紋碗,耀州窯博物館藏:
金代滅掉北宋以后,與南方的南宋政權(quán)并峙。這時地處北方的耀州窯已屬金代轄地。但金代帝王仰慕漢族文化,積極吸納與學(xué)習(xí)宋文明,所以耀州窯的審美風(fēng)格、工藝手法都變化不大,基本沿著北宋的風(fēng)貌繼續(xù)向前發(fā)展。
上圖金代鹿紋碗就是一件十分精彩的作品:用“逸筆草草”的形式刻出花葉間的臥鹿一只,刻線生動瀟灑,爽利流暢。
耀州窯遺址出土的金代圍棋子和蓋盒,耀州窯博物館藏:
刻花牡丹紋蓋盒,大概就是用來裝圍棋子的。好可愛:
金代青釉刻花鴨蓮紋枕,耀州窯遺址出土,耀州窯博物館藏:
枕面上是蓮紋,立壁上則是游鴨紋:
這種釉就是傳說中的姜黃釉,就是有點(diǎn)像生姜皮的發(fā)黃。
金代月白釉荷葉蓋罐,陜西省銅川市柳林鎮(zhèn)窖藏出土,耀州窯博物館藏:
金代耀州窯還生產(chǎn)一種“月白釉”,就是有點(diǎn)像月亮的淡淡發(fā)白。像上圖罐蓋邊沿的顏色即是。不過這種月白釉和鈞窯的“月白”色又不相同。
高古瓷
值得用一生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