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也稱門閥,其興起與九品中正制息息相關,而其落幕則與科舉制的出現(xiàn)息息相關。先秦兩漢時期,可以稱之為士族門閥制度的萌芽時期,直到九品中正制士族門閥開始出現(xiàn),一直到兩晉時期發(fā)展至鼎盛,此后從南北朝時期又開始逐步走向沒落,一直到隋唐時期科舉制的興起,這種制度最終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先秦至兩漢的萌芽時期
士族的出現(xiàn)一直可以追述至先秦時期“士”的階層,是古代制度演變中誕生出來的一種特殊人群。
春秋之前,“士”主要指氏族部落首領和顯貴同族的武氏,是屬于統(tǒng)治階級的一部分。因在古代學府,只有“士”以上的貴胄子弟才有文化知識,因此又成為了知識階層的特有稱呼。它們不僅是君主統(tǒng)治國家的幫手,同時在列國征戰(zhàn)中也扮演著重要角色,當時的戰(zhàn)爭完全可以稱之為是貴族的文明戰(zhàn)爭。
春秋戰(zhàn)國時期,隨著各諸侯國相互征伐頻率的提升以及戰(zhàn)爭殘酷性的增強,“士”在戰(zhàn)場上的作用開始逐步減弱,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職業(yè)化的常備軍隊。于是乎“士”又成了游學之士的特有稱呼,他們游歷各國、思想活躍,最終創(chuàng)造了百家爭鳴的局面。
西漢時期,隨著國家一統(tǒng)天下太平,鑒于當時的官員選拔機制,尤其是漢武帝的“察舉制”,“士”開始主修學問和名望氣節(jié),因為一旦成為名動天下的“名士”,權力、官位、財富都會接踵而來,因此這一時期的“士人”更加注重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但也有浮華交游,廣結朋黨,相互吹噓,從而沽名釣譽之輩。
東漢時期,由于西漢中后期土地兼并十分嚴重,誕生了一大批豪強地主,而東漢正是在眾多豪強地主的支持下建立起來的,因此這些豪強地主便在東漢王朝享有了政治和經(jīng)濟上的特權,于是乎便出現(xiàn)了累世公卿的局面,他們長期把持著中央和地方政權,逐漸形成名門望族。
九品中正制的出現(xiàn)和士族制度的興起
曹魏政權推行的九品中正制,可以說是士族門閥制度形成的重要標志。
到了東漢末年,兩漢時期的察舉制其實已經(jīng)失效,淪為了名門望族的工具。于是乎,在陳群的建議下,曹丕開始在察舉制的基礎上推行九品中正制。其實推行九品中正制的目的是為了將官員的選拔券收歸朝廷,起初的確收到了較好的效果,直到晉朝時期開始變質(zhì)。
九品中正制
所謂的九品中正制,就是由各州郡從在中央任職的官員中,推舉德名俱高者擔任大、小中正(州設大中正、郡設小中正),中正官便是對州中或郡中人物品行才學進行品評的官員。中正官根據(jù)其德行才能、家族閥閱(指功業(yè)),對其分別給與不同品第的評價,然后再授予不同的官職。由于是由中正官品評,且共分九品,因而被稱之為“九品中正制”。
按照九品中正制的規(guī)定,未經(jīng)中正品評者,不得仕為品官。凡九品以上官吏及得到中正品第者,皆為士,否則為庶。而士族的婚姻又更多考慮門第,只與士族聯(lián)姻,以嫁娶庶族為恥,從而形成了一個特權階層。于是,士人從此便成為了特定階層的稱呼。
九品中正制的變質(zhì)和士族門閥的鼎盛
西晉建立之后,司馬氏為了取得世家大地主的支持,對他們繼續(xù)實行放縱和籠絡的政策。曹魏是器的定品原則是以才學品行為主,家世作為參考。但到了晉朝之后則更多以家世來平定品級,從出現(xiàn)了憑借父祖官爵和家世背景得以入仕清顯并累世居官的家族,是為士族。這便形成了典型的門閥政治。
官員和九品中正制的對應關系
由于晉朝之后評級更多以家世為主,于是出身寒門者即使品德才學評價再高,也只能被定為下品;而出身豪門者即使無才無德,卻可以憑借家世被定為上品。于是就形成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局面。
永嘉之亂后,東晉王朝依靠南北士族的擁戴得以建立,當時東晉政權是以司馬皇權和以瑯邪王氏、潁川庾氏、龍亢桓氏、陳郡謝氏等諸大姓為代表的北方士族以及處于非主流地位的江南吳姓士族的聯(lián)合專政,因而也有“王與馬、共天下”之說。
由于士族門閥的實力過大,皇帝都必須依賴士族的支持,于是士族權力得以和皇權并立,甚至一度超越皇權。
東晉時期的門閥政治達到了鼎盛,他們在政治上高官厚祿,壟斷政權,經(jīng)濟上封錮山澤,占有大片土地和勞動力,文化上則崇尚清談。這種政治格局一直延續(xù)到東晉末年,長達一個世紀之久。
士族門閥的沒落和最終消失
東晉滅亡后,由于士族自身的腐朽,士族與庶民的沖突持續(xù)加劇,農(nóng)民起義此起彼伏,庶族地主趁機以軍功崛起,鎮(zhèn)壓農(nóng)民起義的同時,進而掌握要權、控制地方、統(tǒng)率軍隊,以武功稱帝,如劉裕、蕭道成等。
南北朝形勢圖
這些崛起的寒門打破了門閥地主一統(tǒng)天下的局面,當時南朝的士族地主仍然位居高位,實權卻在逐步喪失。
隋朝重新統(tǒng)一天下后,為了避免皇權再度被士族門閥所挾持,于是朝廷開始重視更加公平的人才選拔機制,這促使了科舉制萌芽的出現(xiàn)。一直到唐朝時期,九品中正制被徹底廢除,科舉制取而代之,朝廷取士不問家世,婚姻不問閥閱,這促使了門閥制度的徹底消失。
唐朝時期,雖然士族門閥在朝中的地位開始逐漸下降,但隴西李氏、趙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等名門望族在民間仍有較大聲望。而這種現(xiàn)象一直到唐朝末年,隨著天下大亂,望族家譜的損失慘重,最終也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