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這名字聽起來很上頭,也很神秘,是個令人很向往的地方。
印象最深的還是那首《樓蘭姑娘》......樓蘭姑娘你去何方,樓蘭姑娘你去何方......聽著這曲子就有想去那個地方看看的沖動,可惜的是這個地方早已經淹沒在黃沙之中。
說起來啊,樓蘭原來是中國西部的一個古代小國,國都樓蘭城位于今天中國新疆羅布泊的西北岸。
其實,樓蘭早在公元前77年就已經改名換姓,成了漢朝駐兵屯田的地方。
在中國歷史上有關西域新疆這嘎達的故事好多好多,有和親的,有戰(zhàn)爭的,有戍邊開墾的,有相關國家傳說的,還有個人英雄事跡的,特別是關于戰(zhàn)爭英雄的不在少數,因為涉及到國家領土問題。
在西漢時期還真有這么一位英雄好男兒,他不費一兵一卒就斬下了樓蘭王的首級,并將樓蘭納入到大漢的版圖之下。
這個英雄男兒就是西漢著名的外交家傅介子。
傅介子的故事就像一部武俠小說,與其說它是外交家,不如說他是個刺客或是俠客。
這位俠客出生在西漢的北地郡,年輕的時候做了一名普通的士兵,腰間別著酒和劍,立過小功,后被提拔在駿馬監(jiān),就是專門管理馬匹的小官,和《西游記》里的弼馬溫孫悟空是同行,傅介子覺得這巴掌大的馬廄裝不下他的雄心萬丈,于是他向上請命,想去塞外廣闊的西域管管那些不一樣的刺兒頭。
當時西域有36個小國,論刺兒頭當屬樓蘭和龜茲。
單數人口,樓蘭和龜茲兩國加起來也不到十萬人,在西漢三四千萬的人口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當然樓蘭和龜茲也有自知之明,他們不敢怠慢西漢,但同時也害怕北邊的匈奴,所以始終在西漢和匈奴兩個大國之間搖擺不定。
到了漢武帝時期,匈奴被大漢收拾得丟盔棄甲,遠逃漠北。
當時樓蘭和龜茲這兩個刺頭迫于武帝之威就稍微消停了一段日子。
后來武帝病逝,年僅八歲的漢昭帝劉弗陵繼位。
樓蘭和龜茲欺負漢昭帝年幼,根本沒把這個小毛孩放在眼里,于是蠢蠢欲動,又開始勾結匈奴,并大肆劫掠來往西域的漢官和商人。
當時西域國家?guī)缀趺磕甓家o漢朝上供汗血寶馬,而樓蘭和龜茲橫在中間,往往讓大漢的使團有去無回。
這讓大將軍霍光很是惱火,正發(fā)愁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去大宛迎回寶馬的時候,傅介子出現(xiàn)了。
傅介子這個人相貌并不出眾,由于是馬夫出身,老是呆在馬廄里和馬打交道,所以他身上有一股馬糞的味道,衣服上沾著黍米渣,鞋底子嵌著干草,邋邋遢遢不修邊幅。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不太出眾的人物,心底里卻有著收服西域的萬丈雄心。
當得知大將軍霍光正在尋找迎回西域寶馬的合適人選時,傅介子主動請命,加上他又是弼馬溫出身,懂馬,所以就被大漢委以了前往大宛迎回寶馬的重任,同時也派他順道去問罪樓蘭和龜茲。
面對親朋好友的送行,他連喝三杯壯行酒,喝完之后,把杯子往地上狠勁一甩,便頭也不回地朝茫茫的西部走去,步伐中充滿了倔強與力量。
就這樣,傅介子帶著十來個人的隊伍就跨上了戰(zhàn)馬,出了玉門關。
出玉門關后的第一站就是樓蘭,傅介子做好了隨時被樓蘭人襲擊的準備,但他的神情卻顯得十分鎮(zhèn)定,它的配劍是漢軍的制式長劍,通常為了抽取方便,一般都是劍柄朝下掛在身上??蛇@次不一樣,他昂頭坐在馬上,腰間的長劍劍柄朝上,故意將輕松隨意的樣子做給樓蘭人看。
當時樓蘭人看到傅介子這幅輕松隨意的樣子,心里直打鼓,他們摸不清傅介子的實力,所以呢,也不敢輕舉妄動。
于是傅介子帶著一個手下大搖大擺就進了樓蘭的王宮。
當他走到樓蘭王的面前時,絲毫不避諱,直截了當地說我是奉命來問罪的。
說完還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告訴樓蘭王,漢朝的大軍隨后就到,樓蘭王聽到這后脖頸子直發(fā)涼。
很快這個消息也散播到龜子王那里,他也是嚇得不知所措,兩位國王都表示認罪,龜茲王為了表示誠意,甚至還出賣了匈奴使者的行蹤。
傅介子得知匈奴使者的行蹤后,拎起劍帶著兄弟們就去追殺匈奴的使團。
當十幾個人滅了三倍于己的匈奴使團后,他們一襲血衣,毫發(fā)無傷的樣子直接嚇傻了龜茲王。
隨后傅介子縱馬凱旋,他身上的馬糞味兒早被風沙給吹散了,大漠孤煙,長河落日,讓他的臉變得黝黑粗糙。
然而當這個血染征衣的英雄跪在漢昭帝面前上報此行的經過時,年幼的漢昭帝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傅介子身體里蘊含的巨大能量,只是任命他為中郎,派他去軍隊后方負責管理軍馬,傅介子并未在意,只是他對西域的事兒憂心忡忡。
他在馬廄的門口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了大將軍霍光的面前說,咱們對龜茲和樓蘭的懲罰太輕了,我想要去殺了龜茲王以儆效尤。
霍光驚詫地看著這個語出驚人的黝黑漢子,只聽傅介子接著說,這次去龜茲宴席中,龜茲王和我近在咫尺,對我也沒有防范之心,很容易就能得手。
霍光聽后不置可否,但表示可以讓傅介子先去近一點兒的樓蘭試試。
當時的樓蘭王名叫安歸,原是被老國王送去給匈奴做人質的大王子,老國王死后,匈奴搶先將他送回來當國王,因為安歸常年呆在匈奴,并娶了個匈奴女人做老婆,而且王位也是匈奴人幫著得到的,所以這個安歸啊,骨子里非常親近匈奴。
于是在安歸即位后,樓蘭就徹底傾向匈奴了。
二王子被老國王送到漢朝當人質,因為勾引婦女受了宮刑,說什么也不回樓蘭。
三王子即位沒多久就死了。
四王子叫尉屠耆,是安規(guī)的弟弟,他的骨子里就不喜歡匈奴。
所以尉屠耆盤算著只要哥哥安歸呆在匈奴不回來,國王這個位置怎么著也是他尉屠耆的,結果安歸被匈奴人給送回來了,還搶了自己的王位,害得自己流亡在外。
而且安歸還襲殺漢人,讓樓蘭國民是天天提心吊膽,擔心漢朝來算賬。
就這樣,新仇舊恨,尉屠耆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樓蘭王安歸的對立面。
他把安規(guī)的罪狀一五一十的就上報給了漢昭帝和大將軍霍光。
傅介子從霍光那里聽了樓蘭王安歸的罪狀,當天晚上就備好了馬,向霍光要了些金銀珠寶,帶著人馬就出了城。
馬背上的傅介子眉頭緊鎖,不再輕松隨意,因為這一次他動了殺心,腰間的長劍也換成了便于出鞘的短劍,一路快馬疾馳就奔赴了樓蘭。
傅介子到樓蘭后,樓蘭王安歸心虛啊,他縮在宮殿里找借口就是不見傅介子,只派了個翻譯給傅介子領路,傅介子也沒有強求,反而是客隨主便的跟著翻譯走到了樓蘭國的國界西邊。
隨后他料定了樓蘭王安歸此時覺得漢室已走,應該沒有防備心了,便找了個地方安營扎寨,還把裝滿金銀珠寶的袋子拿出來故意讓翻譯看,并說這次本來是奉命給西域國王們行賞的,你們國王居然見都不見我,可惜了這么多財寶,只好送給別人。
那個土老冒翻譯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么多財寶。當天晚上就屁顛屁顛地趕回去給安歸說了這件事兒。
知道情況的安歸在王座上焦躁地來回踱步,突然他停下來說,快快準備餐食酒水,我要親自帶人去見傅介子。
安歸見到傅介子后,他看傅介子穿的樸素,溝壑縱橫的臉上也看不出喜怒的神情,于是他有些警惕,拐彎抹角地用言語試探傅介子。
傅介子沒理會安規(guī)地試探,而是把裝滿財寶的袋子往地上隨意一扔,落在地上的袋子敞開了個口兒,里面的金銀財寶露出了閃閃的光芒。
這下安歸坐不住了,他忽得一下子從椅子上坐起來,揚起笑臉就舉起了酒杯,傅介子跟安規(guī)連干了三杯,兩個人身子都開始打晃。
傅介子緊了緊腰帶,示意安歸跟他到帳幕里,他對安規(guī)說皇上派我來還有一件好事,這是個機密,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
安規(guī)一聽還有好事兒,打了個酒嗝,想也沒想就跟了進去。
進了賬幕之后,還沒等安規(guī)反應過來,傅介子的隨從拔出短刀,從背后刺穿了安歸的胸膛。
當時隨行的樓蘭貴族和大臣還沉浸在被漢朝重賞的喜悅之中,見到眼前這一幕,都嚇得是驚慌失措,各自奔逃,等樓蘭的士兵沖進來時,傅介子已經砍下了安歸的首級,還把他提在手上,對樓蘭的士兵說,安歸背叛我大漢,我奉命取他首級,此后立尉屠耆為王,而且我漢軍已經包圍了樓蘭國,你們誰還想和他一樣盡管來試試?到時候樓蘭國都將不復存在。
傅介子此言一出,那些樓蘭士兵紛紛繳械投降,給傅介子讓出了一條路。
立下大功的傅介子回到京城,他從馬鞍上取下安規(guī)的首級,掛在城樓上示眾,文武百官無不稱贊。
漢昭帝封他為義陽侯,而此前被封為義陽侯的就是讓匈奴聞風喪膽的戰(zhàn)神霍去病,可見漢昭帝對傅介子的重視。
而樓蘭國這邊,隨著安歸已死,尉屠耆即位為王,改國名為鄯善,自此在樓蘭西域的這片土地上也就成了大漢駐兵屯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