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生家庭里有多缺愛,在愛情里就有多卑微?!边@句話出自一位情感專家之口。
實際上,這句話只表達了原生家庭缺愛的一部分后果,原生家庭缺愛對一個人一生造成的后果遠比這更可怕。
民國歌星、影星、《夜上?!吩荑米约旱囊簧糇C了:原生家庭缺愛是摧毀一個人的最簡單方式。
周璇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紅極一時的影星、歌星,她生于1912年,因為歌喉出眾,她一度被世人稱為“金嗓子”。
作家白先勇在回憶童年上海來,直說:
“當時霞飛路上的霓虹燈通宵不滅,上海灘到處都在播放周璇的歌,家家花好月圓,戶戶鳳凰語飛?!?/blockquote>這句描述,足見當時的周璇之紅。別說當時,就連今天,她唱的《夜上?!啡允潜粻幭鄠鞒那?,她的電影成名作《馬路天使》甚至還被評為“百年百部最佳華語片”。
但正是這樣一位成功的藝人,最終卻在精神病院結(jié)束了自己短暫而悲慘的一生。
周璇死后不久,她的前男友、“話劇皇帝”石揮也因種種原因跳海自殺了,這對曾錯過的情侶似乎約好一般地同時辭別了人世。石揮的死似乎為周璇的情感生涯增添了一絲暖色,然而,這卻也是周璇幾段感情里唯一的“暖色”了。
絕大多數(shù)時候,絕色美人周璇在情感里感受到的多是涼薄、糾結(jié)、痛苦。
與民國很多出身貧寒的影星一樣,周璇自小便靠養(yǎng)母做幫傭養(yǎng)活,雪上加霜的是,他的養(yǎng)父周文鼎還是個有鴉片癮的煙鬼。
也正因此,周璇幼年時便被迫輟學(xué)在家了。后來,養(yǎng)父甚至想趁養(yǎng)母不在之際將她賣去妓院。好在養(yǎng)母及時回來制止了這出悲劇,這以后,養(yǎng)母為了防止周璇被賣入妓院聽從周圍人的建議將她送進了“明月歌舞團”,即后來的“華聯(lián)歌舞班”。
就這樣,通過面試后,面容姣好的周璇進入了演藝界,這年,她年僅12歲。
周璇一直記得,她第一次演出雖只十句不到的臺詞,卻獲得了十五元的工資和一筆四十元的出場費。當她把自己掙的第一筆錢悉數(shù)交給養(yǎng)母時,她第一次在養(yǎng)母臉上看到“她的笑容像花一樣開了”。這以后,養(yǎng)母便不再出去幫工,只在家里接些洗衣服的活計補貼家用。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這個家的生活幾乎全靠周璇,但她對此毫無怨言,因為她一直以為養(yǎng)父養(yǎng)母是她的親生父母。
但即便如此,慢慢長大的周璇也開始對這個貪得無厭的煙鬼父親有了抵觸情緒。一次,養(yǎng)父再次差使那不學(xué)無術(shù)的哥哥來跟周璇要錢時,她假裝為難地說:“最近手頭緊”。
周璇的哥哥見狀,眉毛一揚道:
“你知道嗎,爸爸不喜歡你,你根本不是他親生的?!?/blockquote>周璇當即愣在原地,不久后她才得知真相:她真的不是養(yǎng)父母所生。
周璇的身世被公開后,養(yǎng)母為了保住她這棵搖錢樹編造了關(guān)于周璇身世的謊言。養(yǎng)母說,周璇是她從尼姑庵里撿來的孤兒(意為不祥之人),而且她屬羊不吉利,更是罪上加罪。
剛剛得知自己身世的周璇聽到這些自然心里十分痛苦,聯(lián)想起自己這些年在養(yǎng)父養(yǎng)母家過的日子,她不覺悲從中來。
她瞬間明白了一切真相,哪有什么“男孩吃雞腿,女孩只能吃雞骨頭”的古話,根本就是他們“區(qū)別對待”親生和非親生編的理由罷了。
一直未曾在這個家得到過愛的周璇開始苦苦哀求養(yǎng)父養(yǎng)母告訴她真相,對,她想去尋找親生父母,她想知道自己從哪兒來、是誰!
周璇的急切想要尋找到親生父母的心思,被毒癮發(fā)作的養(yǎng)父利用了。他謊稱自己知道她的生父母消息,只是需要錢去找,急切的周璇信了,她開始在演戲的同時不斷地把錢打給養(yǎng)父替自己“尋親”。
而這些辛苦錢,最后通通都去了煙館。
周璇如此地想要找到親生父母,還有很大一個原因是:她迫切地想要得到溫暖、得到愛!她一個人在這個塵世漂泊太久了。
好在,就在她迫切地想要尋找親生父母時,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出現(xiàn)了。他是嚴華,是周璇所在公司的臺柱子,他長相俊秀,風(fēng)流倜儻,剛進歌舞班時,她便對這個大自己八歲的哥哥有了好感。
嚴華
而在平常的工作中,嚴華對這個小妹妹也格外照顧,他教她演戲、教她唱詞,在周璇的成長路上,他無疑是她的一抹亮色。
幾年后,當嚴華隨“大中華歌舞團”去南洋一帶演出時,已出落成少女的周璇把自己的日記本給了嚴華。
日記里,記載了她到劇團后的生活瑣碎和感想,最重要的是:里邊也記載了一個小姑娘對嚴華的欽慕之情。
一路上,嚴華一頁頁翻著周璇的日記,他的心也跟著沉醉了。這些年,看著她一天天長大,他何嘗不是打心眼里喜歡上了她。只是,他想等她再大些,而她,似乎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合上日記后,嚴華感到自己必須回國一趟,告訴周璇自己的心思。隨即,嚴華動身離開了劇組。再見周璇時,他不僅將她的那本日記還給了她,還奉送上了一對訂婚戒指。
八年來的互相陪伴,終于修成了正果。一切都是如此順理成章、水到渠成,1938年6月,兩人在北平西長安街“春園飯店”舉行婚禮。這年,周璇22歲,嚴華30歲。
此時的周璇已經(jīng)是大紅大紫的明星了,她的風(fēng)頭甚至在慢慢蓋過嚴華。
盛極而衰,有時候,事業(yè)盛極后衰的往往是情感。
婚后,嚴華曾與周璇過過一段神仙眷侶的美好日子。那時候,嚴華忙于演出,周璇忙著在電臺唱歌,閑下來時,兩人就濃情蜜意地黏在一起,日子忙碌卻充實。
這期間,周璇也始終未放棄過尋找親生父母。只是有了嚴華后,她對親生父母的渴望不再那么強烈罷了。
然而周璇與嚴華這樣的恩愛小日子,卻隨著1938年秋天周璇加入了中華影業(yè)公司后,戛然而止了。也正是在這時,周璇懷上了她和嚴華的第一個孩子,嚴華緊張極了,盼了這么久終于要有愛情結(jié)晶了,他能不激動嗎?
周璇也開心極了,可事業(yè)如日中天之際,她的工作越來越忙,她不能因此而荒廢事業(yè)啊。
而對于演繹界的老板來說,他們看重的從來是利益,而明星的身體等,從來不會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也正因此,懷孕的周璇仍舊被用來用去。
偏偏在此時,她因為同時接了兩個公司的演出而只得兩頭跑,兩頭跑對于一個孕婦來說,自然是非常危險的。果然,不久后,她流產(chǎn)了。
這個孩子的離去讓嚴華和周璇的婚姻蒙上了一層陰影,在她承受喪子之痛時,嚴華還開始埋怨她,她心中的苦楚可想而知。
更加可怕的是,在她流產(chǎn)后不久,演繹公司為了公司的紅利又命令周璇加演。最終,喪子之痛未痊愈的她竟因體力不支倒在了舞臺上。
事業(yè)上紅火至極的周璇像一個陀螺,她的運轉(zhuǎn)已經(jīng)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她像是自己的,卻又不像是自己的。周璇痛苦極了,而就在她承受痛苦之際,她與丈夫嚴華之間的隔閡竟越來越深了。
喪子后,兩人之間本來就有了芥蒂。而偏偏在這時,演繹公司為了炒作還制造了周璇與男星的緋聞。深愛著周璇的嚴華在這些真真假假的緋聞里開始受不了了,他開始頻繁地為瑣事和周璇爭吵,吵完后無計可施的嚴華只得以冷暴力對她。
昔日的恩愛夫妻變成這般模樣,周璇自是傷心不已了。
一次,與嚴華爭吵后,她在朋友挑唆下離家出走了。臨走時,她還拿走了家里的存折。第二天,當她在小旅館醒來時,《晨報》上竟刊登上了丈夫嚴華給自己的一封警告信。
也是從這以后,兩人的感情徹底破裂了。兩人的婚姻在僅僅維系了三四年后,便走向了終結(jié)。
離婚后的周璇又開始變成了從前那個漂泊的她,她不再有家不再有愛,但越是沒有她越發(fā)地渴望愛。
極度缺愛的周璇開始瘋狂地找尋生母,她甚至利用報紙、電視公司開始找尋生母。然而,每個來認親的媽媽一提到“認親必須驗血”,就一個個地自動消失了。周璇傷心極了,她意識到,這些人,都只是想騙她而已,這些人里不會有她的媽媽。
周璇和嚴華的婚姻破裂后,在接二連三的打擊面前,周璇患上了神經(jīng)衰弱。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只能用不間斷的片約麻痹之際。
每每夜深人靜時,她總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后來,她開始頻繁依靠藥物來緩解頭痛和失眠的癥狀。
1944年,導(dǎo)演卜萬蒼準備拍攝古典影片《紅樓夢》,在這部劇里,周璇扮演的是抑郁質(zhì)的林黛玉?;蛟S是入戲太深的緣故,拍攝期間,周璇的神經(jīng)衰弱越發(fā)嚴重了。
飾演林黛玉的后期,她甚至?xí)r不時出現(xiàn)了幻覺,恍惚中,她甚至經(jīng)??吹搅主煊裨诖睬白邅碜呷?。從心理學(xué)上講,出現(xiàn)幻覺往往是神經(jīng)分裂的前兆,嚴格將來,此時的周璇其抑郁癥就已經(jīng)相當嚴重了,但似乎沒人在意周璇的身體狀況。
周璇飾演的林黛玉
媒體、娛樂圈和觀眾關(guān)注的從來只是她扮演的角色,還有她高達百兩黃金的片酬。
沒人知道,此時的周璇已經(jīng)掙扎在死亡線上了。
離婚后的幾年里,周璇也曾與“話劇皇帝”石揮談過一陣戀愛,但因為兩人都不太會表達,這段感情最終不了了之了。
心灰意冷之際,受盡情傷又極度渴望溫暖的周璇和所有缺愛的女子一樣:遭遇渣男了。
講到這來梳理下“為何原生家庭缺愛的女子容易遇見渣男”,這個問題在之前的人物傳記中,包括蕭紅、張愛玲等傳記中,就曾有過探討。
缺愛女子之所以更容易遇見渣男,根本原因是:她們不會鑒別渣男。而之所以不會鑒別,是因為她們從來沒有真正被愛過,也正因此,她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愛,結(jié)果是:她們總以為“好便是愛”。
所以這些女子在遇見對自己花言巧語的男子時,往往會因缺乏鑒別能力而墮落陷阱之中。
她們對男子的要求通常是:“只要對我好”,而“好”的參照標準很低,短期的關(guān)注、甜言蜜語、信誓旦旦等,只要滿足自己的情感需求,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投入其中,最終導(dǎo)致自己在感情中再次受到傷害。另一個層面來講:原生家庭缺愛的女子,多半是沒有愛的能力的,這種愛的能力的缺失,自然會導(dǎo)致她們成年后不會有處理親密關(guān)系的能力。
這便是周璇在遇見真愛嚴華時依舊會錯過的原因:她不會處理親密關(guān)系!換言之,一言以蔽之就是:原生家庭缺愛的女子,很難獲得婚姻幸福。
當然,很難并非不可能,若能重建愛的能力,或者通過自我修行知曉一些世間的密碼,她們也可以像常人一般在塵世獲得幸福美滿。
周璇所遇見的這個渣男,就是直接導(dǎo)致周璇發(fā)瘋的朱懷德。朱懷德是個商人,但也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他平生最大的特長不是經(jīng)商,而是騙女人。
1949年,周璇在香港拍片時,朱懷德前來探望周璇。他對周璇極盡“哄騙”之能事,許久未感覺到溫暖的周璇被他感動了。
僅僅半個月后,她便與他同居了。
周璇從來不知道,這個朱懷德早已有了妻室,他接近周璇一開始是垂涎她的美色。接觸后,他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子竟是如此單純好騙,于是他開始以做生意為由頭騙取周璇的錢財。
拿到錢財后的朱懷德開始花天酒地的同時包養(yǎng)上了舞女,而這些,忙于事業(yè)的周璇竟絲毫不知情。
不久后,周璇懷上了朱懷德的骨肉,她興沖沖地寫信告訴他,而他則總是推脫生意繁忙不予理會。
無奈之下,周璇只得大著肚子找到了朱懷德,直到這時,周璇才知道:朱懷德本是有家室的人。更讓周璇奔潰的是,為了推卸責(zé)任,朱懷德竟對著懷有自己骨肉的周璇說:
“誰知道這孩子是誰的種,生下來驗了血才知道?!?/blockquote>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周璇,人的情緒從來是有鏈條的,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想到了尋母時騙她的“假媽媽”,也想到了嚴華。這句話,將已是風(fēng)光無限明星的周璇打回了原型,她似乎又被又變成了那個找不到親生父母、無法被定義的小女孩。
周璇渾身顫抖地站在朱懷德面前,可是她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但,她又能說什么呢?!
回來后,周璇登報解除了與朱懷德的關(guān)系。但孩子卻只能生,這大概是周璇身為女人最可悲的所在了。
1950年,周璇在抑郁苦悶中生下了兒子周民。孕期本就激素不穩(wěn)的周璇其抑郁癥越發(fā)嚴重了,在照顧兒子期間,養(yǎng)母發(fā)現(xiàn)她竟然經(jīng)常抱著孩子喃喃自語,有一次她甚至在家里燒東西還聲稱要把孩子扔出窗外。
后來,養(yǎng)母叫來周璇的朋友同事后,周璇的情緒才慢慢緩了過來。
這以后,自知情緒不穩(wěn)的周璇將孩子交給了好友黃宗英和趙丹夫婦撫養(yǎng)。孩子被送走后,周璇無時無刻不想念著孩子,那種極度思念孩子卻絕不能把孩子放在身邊的心情,大概只有如周璇一樣患過嚴重抑郁癥的母親才能懂吧。
周璇曾痛苦地說:“我愛他(兒子),可是我怕我忍不住傷害他。”
親生母親怎么會傷害親生兒子呢?但蒼天啊,在重度抑郁癥母親這里,它就是如此?。⊥纯嗟闹荑坏脤鹤拥乃寄钪閷戇M日記里......
到此時,周璇的情況已經(jīng)非常糟糕了,這個女人絕不能再受刺激了。但這個刺激,還是不可避免地來了。
1950年,重新回歸演繹事業(yè)的周璇接拍了電影《和平鴿》,這是她人生的第43部電影,也是她的最后一部影片。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電影拍攝中的一個抽血的鏡頭,竟直接導(dǎo)致周璇在現(xiàn)場發(fā)了瘋。
《和平鴿》里有個場景,是“滴血認親”,一個專業(yè)的如周璇這樣的演員,從來是入戲極深的。在拍攝這個鏡頭時,她的腦子里突然劃過了朱懷德的冷漠和他那句“誰知道孩子是誰的種,生下了得驗血”。她的腦子里,也劃過了自己一輩子找不到親生父母的悲涼。
當演到這一段時,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痛哭流涕起來,聲聲凄慘地哀訴著:
“是你的骨肉,就是你的骨肉?。◎炑?!驗血!”或許是演得太逼真了,在場的很多人竟都跟著周璇哭了起來。他們沒有想到這時的周璇已經(jīng)瘋了,直到周璇不可控地一直不??摁[,他們才意識到:周璇瘋了......
沒等這部戲拍完,周璇便被送進了上海虹橋療養(yǎng)院(精神病院)。這以后長達五年的時間里,精神已經(jīng)全面奔潰的她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癡癡地坐在病房的角落里。
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說:
“有時候她瘋狂的大笑,不久又是靜寂無聲。她總是在搖晃著手指,樣子像是在彈鋼琴,也總是吵著要見孩子?!?/blockquote>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整整五年。五年后,初次痊愈的她去照相館拍了最后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周璇,依舊清秀美麗,笑容青春可人。仿佛,她從未經(jīng)受過痛苦。
周璇最后一組照片
周璇的這次痊愈,得感謝她住院期間經(jīng)常看望她的美工唐棣。棠棣和她是在拍攝《和平鴿》時認識的,他從來不嫌棄她是曾患過精神病的女人。
在她的陪伴下,周璇慢慢痊愈并出院了。
但這僅僅是她再次噩夢的開始罷了,出院后的周璇與唐棣同居到了一起,還生下了孩子,他們的婚期也已經(jīng)定好了。
可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法院突然傳訊,指控唐棣有“詐騙罪”和“強奸罪”。原因很簡單:因為周璇是精神病患者,還擁有大量錢財。
雖然后來兩人已向外界表明,都是你情我愿,完全沒有欺詐成分。然而,最后唐棣還是被以這兩項罪名被判刑三年。唐棣入獄后,四處找不到唐棣的周璇以為自己再次被拋棄了。她怎能接受這樣的打擊,要知道,此時的她正在準備兩人的婚禮啊,被拋棄的重大刺激下,周璇喃喃道:“他也不要我了,連他也不要我了,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沒人要的,沒人要的.......'
她再次因刺激發(fā)了瘋住進了精神病院。
第二次發(fā)病后,據(jù)說周璇還曾被施以電擊治療。周璇一生掙的錢比京劇“四大名旦”之首的梅蘭芳還多。但相信,若要讓周璇用這一世的財富和名氣換一份愛,她一定是百般樂意的。
根據(jù)相關(guān)報道:她患病后,只要是來看望她的人,她都免費贈送別人半根金條,對,她想要一點點溫暖。有人曾替她成立了“周璇財產(chǎn)保管委員會”,結(jié)果這些錢進了委員會里就再沒出來過,最后也不知去向。與周璇的金錢一樣不知去向的,還有她的生父母。周璇找了一輩子的父母,最初她將希望寄托在養(yǎng)父身上,可養(yǎng)父只拿錢抽煙片卻從不辦事,直到1941年周文鼎被鴉片毒死了,他也沒有留下任何給周璇的交待。
據(jù)說,最后時刻,因為周璇曾委托電視公司公開尋母的緣故,她的母親是出現(xiàn)了的。
這個聲稱是周璇生母的女子叫顧美珍,在1957年周璇在精神病院患上急性腦炎之際,她找來了。
顧美珍說,周璇是她生的孩子,她將她帶到了兩歲,可因為要生產(chǎn)的緣故,她只得將周璇寄養(yǎng)在娘家??珊髞?,周璇卻被親舅舅賣了。
而之所以一直未來認周璇,乃是因為親舅舅后來當了警察,事情一旦被公開,他將面臨被革職甚至入獄的下場。
也正是因為顧美珍的猶疑,她最終失去了和周璇相認的機會。
當顧美珍來到周璇身邊時,周璇已經(jīng)因腦炎高燒而時常陷入昏迷了。上影廠當時特地安排了一場特殊的母女相會。但因為擔(dān)心大喜大悲會刺激患病中的周璇,因此顧美珍沒有說穿 。顧美珍想等周璇好了再告訴她自己的身份,但這天,她和周璇都未能等來。
1957年9月22日,周璇永遠閉上了眼睛,到死,她也沒找到生父母和她一生渴望的愛。
或許,她曾得到過,只是未曾抓住罷。周璇死后,她的一生最愛嚴華不無悲痛地說:
“如果不跟她吵鬧,不跟她離婚,小璇子后來就不會那么苦了?!?/blockquote>周璇過世52年后,她的兒子周民出版了她親筆的《周璇日記》,這本日記的第一頁有這樣一句話:
“把人家的過錯來懲罰自己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然而,讓人遺憾的是,周璇一生都未能參透這句話。她終其一生都在不斷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用親生父母的一時不慎來懲罰自己。用養(yǎng)父母的貪得無厭來懲罰自己。甚至是愛情,她最渴望的愛情,也成了懲罰自己的一條皮鞭,屢屢被其重傷,最終精神崩潰,不堪重負?!?/blockquote>周璇是個努力地妙人,她努力演戲努力實現(xiàn)自我,也努力付出愛以期能從世間換一絲溫情,但最終,她失敗了,她敗在最初,敗在被她親舅舅拐賣的三歲那年。
她給了世界那么多美好,卻只換來一世的涼薄。周璇的悲劇并未過去,今天,甚至在很多完整的家庭里,缺愛仍舊在上演。
鮮少有人知道,每一個缺愛陷阱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心力才能爬出......而多數(shù)情況下,大部分人都和周璇一樣:永遠也爬不出來。
末尾,附上周璇經(jīng)典曲目《花好月圓》的歌詞,愿你我都如周璇歌中所唱這般美好:
“浮云散明月照人來,團圓美滿今朝醉,輕淺池塘鴛鴦戲水,翠蓋碧蓮開,雙雙對對恩恩愛愛,這暖風(fēng)兒向著好花吹,柔情蜜意滿人間。”